小道士一脸警惕。
「我倒是羡慕小哥哥你,至少你曾经有力量反抗过,而我」
小姑娘凄然一笑,「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祭品。」
「祭品?」
小道士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麽:「你便是下个月要被运往天风国烟岛,用于法会祭祀的那批童贞圣女之一?」
「嗯。」
小女孩点了点头,挤出一丝友善甜美的笑容:「所以,小哥哥,咱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呢,若是可以的话,接下来的几日,我愿意在这里天天陪你说话。」
「姑娘,你啊你。」
小道士咬牙道:「你并未被束缚,仍可以自由行走,何不尝试逃跑?永远不要放弃反抗的勇气啊!」
「因为王宫到处都是守卫,那样的话会死。」小女孩摇头。
「可是你作为祭品,也会死的!你明不明白!在他们眼中,人跟牲口没有区别的!」
「万一奇迹能出现呢?」小女孩低下头,弱弱的道。
「你这麽怕死?」小道士瞪了女孩一眼,随后摇头道:「是了,不怪你,人都怕死,何况你一个小妹妹」
「我不怕。」
小女孩摇了摇头,将怀中的半截蝴蝶风筝抱得更紧了:「但我跟妹妹有约定,谁都不能死,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怕我死掉了,妹妹日后就找不到我了」
说到这,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还有个妹妹?她现在人在何处?」小道士神色讶异的道。
「她现在应该很安全。」
小女孩那全程下撇的嘴角,总算微微上扬:「先前在金阳郡府时,我以死为要挟,让那坏蛋郡守将妹妹放了。」
「你太天真了。」
小道士轻叹一声:「你的妹妹经历了从家中,被掳到郡府的全过程,目睹了他们的种种罪恶勾当,你觉得那狗官,会安心放她走麽?」
「啊」
听到这,小女孩手中的风筝,怦然落地。
「不会的!妹妹答应过我,会拿着另一半风筝,一直一直的等我!直到我们团聚为止!」
坚守了数月的信念,在这一刻受到震动,小女孩噙在眼眶的眼泪,喷涌而出:「这可是我们姐妹之间谁也斩不断的羁绊啊!」
小道士默然望天,那坚毅稚嫩的小脸,也隐隐泛着泪痕。
「我叫玉虚子,你呢?」小道士忽然望着少女,温和的问道。
「我叫陈铃铃。」
「好,铃铃姑娘,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也请你记住我的名字。」
小道士看着少女模糊的泪眼,一字一句的铿然道:「这个名字,未来原本可以响彻整个九州,但现在,我愿意让它彻底埋没于此,并且,我不后悔。」
「将来你若有机缘,遇见我的师父,和那位顾四公子,请麻烦转告他们——」
「我玉虚子——不是孬种!」
说罢,他的气息不再掩饰,周身玄奥炁流交织,背后衍生出的道韵之中,隐隐显现出一轮血月!
「道长小哥哥,你你这是在做什麽!?」
看着少年的异常,少女吓得尖叫出来。
「我要用师父传我的魂祭禁咒,献祭全部精气,化作道冢英魂,助你逃出生天!」小道士吟诵着禁咒,双目的黑瞳逐渐褪去,化为一片可怕的眼白,其间渗透出恐怖森然的气息。
少女隐约感觉到了什麽,冲上前去,将对方宽大的道袍拽住:「不!不要!我们都不要死!会有。奇迹发生的!」
小道士挤出最后一抹笑意:
「是有奇迹,但奇迹便是我们自己。」
「你放心,师父说过,我清风观代代相传的这道禁咒,不使则已,一旦使出,便是天下无敌!谁也不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