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宇捂着脸皮,定睛一看,见穿着那身衣衫的人并不是说好的上官滢滢,而是他们王家的二夫人,他的二婶娘!
王世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好的上官家大小姐呢?!
明明那边今早传来的消息,说上官家大小姐穿的是朱丹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的是牡丹红幕离啊!
“你这个孽障!自己闯的祸,居然推到我头上!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诬蔑我,我倒要问问你爹你娘,安的是什么心?!”
王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又拧住了王世宇的耳朵,拧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王世焕和武陵王世子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也愣了。
萧奕蕴马上反应过来,手指着王世宇大笑,“王二啊王二啊!谁给你出的这么个馊主意!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你为了给上官家二小姐洗白名声,就不惜往别人头上泼脏水!啧啧!瞧这脏水泼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王世宇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司徒炀倾在高台上见了,皱了皱眉,吩咐下面的人道:“王世宇在那边做什么?给我带过来!”
王世宇是他亲兵,还是他五弟王世焕特意走的路子,王世宇被另外几个亲兵推推搡搡送了过来。
司徒炀倾沉着脸,背着手问:“怎么回事?何事喧哗?”
王世宇捂着被二婶娘打肿的脸,眼神闪烁着看着司徒炀倾,想到上官滢滢正是司徒炀倾的未婚妻,灵机一动,缓缓道:“司徒副将,您运气好,能得上官家大小姐为妻,我很羡慕您。”
“羡慕我?”司徒炀倾的脸沉了下来。
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惦记,不管哪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我帮您夫人铲除了心腹大患,您不替您夫人高兴吗?”王世宇淡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夫人?”司徒炀倾愕然,“我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夫人?”
“哦,当然是您的未婚妻了……”王世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是看在您份上,帮您未婚妻铲除了心腹大患,她竟然没有跟您提过一句?”
“你说……滢滢?”司徒炀倾立即往左右看了一眼。
别的亲兵一听王世宇的话,早就退得远远的,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是啊,上官家的大小姐,深恨自己的继妹,因此托我做了个局。——您要知道,她无论求我什么,我都会做的,刚才我是认错了人,以为是她来了。正要对她说事情都办妥了,结果……被我二婶娘打了一耳光……”王世宇说得意味深长。
王世宇为上官飘香过生辰,送上三份厚礼的事,司徒炀倾早有耳闻,而且因此对上官飘香很是不齿,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引得男人为她跑前跑后做些表面上威风的事情,实在是人品堪忧。
没想到,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幕?
司徒炀倾的眼睛眯了起来。
“认错人?此话怎讲?”司徒炀倾沉声问道。
“令未婚妻今日本应该穿朱丹红绣葫芦纹遍地金百褶裙,戴牡丹红幕离,结果没想到我二婶娘跟她穿的一模一样,我才认错了。”王世宇很是疑惑地道,“您没有见到您未婚妻吗?她今天可是这般的穿戴?”
司徒炀倾摇摇头,“没有,你认错人了。”
他记得上官滢滢明明穿的是蔻丹粉绣卷草纹流仙裙,外面罩着豆绿色绡纱半臂,头上的幕离是湖水蓝的阮烟罗。
不过,他隐约记得,上官滢滢下车的时候,大车里帘子晃了晃,他恍惚看见车里有人似乎穿的是朱丹红的衣衫?
只是当时匆匆一瞥,他完全没有注意车里还有谁……
司徒炀倾本就对上官滢滢很是紧张,而这种有关男女的风月之事,他是宁可误会冤枉了她,也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因此不由沉吟起来。
冯嘉靖从高台的台阶下缓缓走了上来,轻轻咳嗽一声,对司徒炀倾道:“王世宇墙头草两边倒,说话不尽不实,人品低劣。司徒副将,这种人不能留在身边做亲兵。”
司徒炀倾赫然回头,见冯嘉靖面色沉静立在他身后,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眼眸深邃幽黑,竟如智者一般炫目,不由别过头,又看了王世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