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微妙难言的感受钻进心里,曦和推开他,目光冷冷的:“你做什么?”
息衎的面色有稍许的改变,但很快便恢复正常,笑道:“看师尊心情不好,跟师尊开个玩笑罢了。”
曦和站起身,俯视他:“这种玩笑以后不准再开。”
息衎望着她一会儿,无意识地耸了一下肩,勾了勾嘴角:“好。”
曦和再看了他一眼,后者此时已将目光挪开,望着不远处的石块松树。她抬步便走。
可走出了才五六步,便听得背后忽然“咚”的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她脚步一滞,回首看去,息衎竟然已经从凳子上摔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因着方才有了一遭,她皱了皱眉:“你又在做什么?”
地上的人仍旧一声不响。
她快步走过去,放下碗筷将他扶起来,见他双目紧闭,眉心竟有黑煞之气缭绕。
她大惊,拍了拍他的脸:“息衎?”
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搭上他的脉搏,眉头紧蹙,当即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起他的身子扛进屋里。
外头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息衎躺在床上,眉心那一团黑雾愈加明显。
曦和坐在床边,闭目,神识顺着他的气泽探入身体。
她对此早有察觉,这才会带着他单独搬到山顶来住。原想着这孩子根骨奇佳,只要悉心教养关照,终有一日能将他这命里的凶煞之气尽数除去。然而白旭山仙气缭绕,并着每日两遍的清心咒,尚且压不住他这煞气,她鲜明地感觉到这两年他身上的煞气比往年突出了不少,只以为是他命中有劫数,需得渡过凶劫才可得平安,可如今竟然已经影响到元神了。
息衎初入大乘之境,已修得仙身,元神初具,这若是命里牵扯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凶物,断然不会有此影响,除非是他本身体内便带着这东西。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他的体内……
很朦胧,朦胧得连她的神识都难以触碰,但确确实实存在。
她已经做了他六年的师尊,这期间从未有过任何差错,当年收他为徒时,白鹤仙人便叮嘱她,这孩子出生之时被方士算了一卦,说是命带克煞不可贸然亲近,如此想来,他体内那一股格格不入的气泽,竟是在出生之前便有了的,换句话说,这乃是魂魄中带的东西。
曦和缓慢地睁开眼,手中结了个灵印,自他眉心点入。
黑气顿消。
她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她暂且无法弄清楚他体内这究竟是何物,也无法拔出,只能先压制一段时间,待弄清楚了再行解决。
息衎就这么从大中午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曦和敲门进来时,他已经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他看见曦和,笑了一下:“师尊。”
曦和将白粥搁在了床头:“今日休息,明日再练功。”
息衎看了一眼床头的粥和咸菜,咂了一下嘴:“刚吃完午饭就要吃早饭了。”然后笑眯眯地凑近她笑,“师尊辛苦。”
仿佛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照旧是那个稳重间又有些爱闹她的弟子。
曦和看了他一眼:“水打好了,出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