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忠诚得意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车后突然传来一阵轰轰的引擎声,看看倒车镜,车后面尾随着一辆摩托车。
天已经黑了,只能看到摩托车和骑手的轮廓。
在一个红灯前,项忠诚停下车。摩托车停在了他的左边,这是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线条粗犷有力,似乎张扬着一种野性!骑手戴着安全头盔,衣领高高地耸起,几乎把整个脑袋遮住。
绿灯亮了,项忠诚松了刹车向前行驶,而摩托车一直不离不弃地尾随着。
难道被人跟踪了?可是平白无故的,跟踪我干什么?
正狐疑着,摩托骑手一踩油门,冲到项忠诚前面去了。
就是嘛!谁敢来跟踪我啊!
项忠诚住的小区,被称为凤凰市的贵族住宅区,这从停车场里鳞次栉比的豪华名车可以看出来,项忠诚的奥迪在这里都算是小儿科。不是项忠诚没钱,而是要避嫌,作为凤凰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天天开着宾立、法拉利满大街跑像什么?要当官,就必须放弃一定程度的享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当官,就不是放弃享受的问题了,而是根本没有资格去谈论享受。这样想着,他把车开进了专用车位,走下车,锁好车门。正准备离去,他突然发现,汽车左后门上贴了一个木头雕刻的小玩意,形状像一个刀鞘,做工略显粗糙,而且只刻了几根线条。这个小玩意是用强力胶水贴上的。他把木头揭下来,准备随手扔掉,可是突然看到木头上也雕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跟那辆摩托车上的图案有点相像。项忠诚的心凉了半截,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拿着那个小木头,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看了半天,没有任何异样。
项忠诚笑了笑,也许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吧!
不!
他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我又没做错什么!证据确凿,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判的!我有什么暗鬼?我光明磊落!就让那些小人得意地笑吧!你们得意不了几天了。我项忠诚马上就会走出阴霾,出现在你们这群宵小面前!
这样想着,项忠诚胆子也壮了,他又看了看那个奇怪的小木头,随手扔到了地上。
小木头还在地上弹跳,远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蓦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束强光从远处打过来。随着引擎声音的临近,强光越来越亮,照得项忠诚睁不开眼睛!他用手遮着光,疑窦丛生地看着摩托骑手。摩托车停了下来,车头的强光还在照射着,骑手跨在摩托上,一只脚支着地,沉默地看着项忠诚。
项忠诚感到忍无可忍,这个人竟如此无礼、傲慢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向前走一步,刚准备开口质问,骑手却先发话了:&ot;项院长,那是送给你的礼物。&ot;
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这让项忠诚非常惊讶:&ot;你想干什么?&ot;
&ot;我让你把它捡起来。&ot;
&ot;你是谁?&ot;
&ot;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把它捡起来!&ot;
项忠诚怒不可遏,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跟他说话,即便这几天他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也没有人敢如此放肆:&ot;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等着!&ot;说罢,他掏出手机,迅速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对着话筒说道,&ot;老颜啊……&ot;
话刚出口,只听&ot;砰&ot;一声,手机被打飞了,虎口隐隐发麻。
骑手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缕缕青烟。
项忠诚这下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骑手,嗫嗫嚅嚅地说道:&ot;你到底想干什么?&ot;
骑手不屑一顾地用手枪指指地上的那块令人厌恶的木头。
项忠诚心想,老颜肯定已经听到枪声了,只要再拖延十分钟,警察就会赶来。他缓缓地走向那块木头,把它捡起来,然后问道:&ot;你到底是谁?&ot;
&ot;背后有字,念!&ot;骑手的话不容半点含糊。
项忠诚看看地库的入口,现在老颜应该正在调兵遣将。木头背后刻着十个篆体大字:&ot;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ot;短短十个字,写得却是剑拔弩张、铁画银钩,凛然透出一股杀气。
吴秀慧风姿绰约、一摇三摆地走进了凤凰市最大的酒吧v吧。酒吧里闹哄哄的,音乐震天响,舞池里的红男绿女如狂魔乱舞。她挤过人群,找到了一个吧台,坐在那里的男人温柔地笑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她问道:&ot;喝点什么?&ot;
&ot;嗯,&ot;吴秀慧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下说道,&ot;就来一杯wall?sbe吧!&ot;
wall?sbe是一种鸡尾酒,用青柠果汁、橙味利口酒和金酒混合起来,勾兑成一种味道怪怪的饮料,这几年在凤凰市的酒吧里卖得特别火。
一会儿的工夫,wall?sbe端上来了,吴秀慧斟了小半杯,轻轻摇了摇,然后浅浅地尝了一口。她描了淡蓝色的眼影,涂了紫色的口红,据说在酒吧黑压压的灯光下,紫色口红能让男士们酒杯都端不稳。一滴wall?sbe入口,吴秀慧便无限妩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娇滴滴地说道:&ot;正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就帮帮我吧。&ot;
男人姓白,名正天,在凤凰市也算得上是贵族子弟。按说他该是那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人物,但他偏偏不愿意去求他老爸帮忙。吴秀慧是他刚刚认识的女朋友,在一个政府部门做文秘工作,认识白正天之后觉得攀上了高枝,一直吵着要当个科长,让老爷子打个招呼疏通疏通。白正天也试过,可是面对父亲却难以启齿,他觉得开后门、走捷径,特别不光彩、不地道,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如今吴秀慧旧事重提,他心中既愧疚又感到厌烦,呷了一口啤酒,看了看舞池里迷乱的人群,说道:&ot;我不想求我家老头子,我跟他合不来。&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