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阳光下,白衣少主倚靠着廊柱,面色温暖地注视着练习场上三人的身影,时不时地出声指点——
“汪阳,对战时要用用脑,别一味地向前冲啊!”
“小唐,刚才的动作,如果手臂再高一点,威力会更大!”
“战,别太用力了,会受伤的!”
“……”汪阳满脸黑线地停下动作,扭头看向自家少主,“少主,我怎么觉得你很偏心啊,对吴战和对我们的态度不一样呀~”
“噗……咳咳咳……”刚端起水杯喝上一口的陈默听到汪阳的话,猛然呛了出来。
吴战见状,连忙跑到陈默身边,又是递帕子又是帮陈默拍背,还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的细汗,然后狠狠白了汪阳一眼。
唐雨则摸摸满脸委屈的汪阳的头,一脸“说什么大实话啊白痴”的表情。
好不容易平复了呛咳,陈默抬眼,发现围在身边的三人都一脸痴傻样的望着自己,殊不知自己在三人眼中甚是惊艳:因为呛咳,桃花眼蒙上一层淡淡水雾,原本苍白的肌肤染上一片微红,在日光下显出精致的病容。
还是唐雨先反应过来,咳了几声,将几近魂游的汪阳和吴战给拉了回来,然后一起打哈哈。开玩笑,如果让这位原本就个性强烈很难搞的少主知道了他们几个惊艳的心理活动,恐怕全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好,陈默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心思,微微一笑却又迅速敛了笑容,让汪阳他们好生暗暗可惜了一番——那么好看的笑容,稍纵即逝啊。
但大家很快发现,陈默满腹心事的表情越来越明显,索性都停止了练习,围住陈默,一副“不说明白大家就不走了”的架势。
陈默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发现挣扎无望,思考了一下,才弱弱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对你们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们会怎样?”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汪阳的直肠子救了大家:“哪有那么多如果啊,如果真有如果,那我就……就揍你一顿好了!”
一番话又把众人逗笑,以至于谁也没有听见陈默的低语:“如果真的能用揍一顿解决,到时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白鵺
没有妖魔出没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但是却也是陈家大宅最快乐的日子。汪阳就是个开心果,总是和唐雨打打闹闹,吴战和陈默就并肩在一旁看着他俩打闹。有时汪阳和唐雨就干脆拖着吴战和陈默一起打闹,福伯则笑呵呵地立于一旁。
少主和随侍们之间的关系,随着日常相处和战斗互补,越来越密切、越来越融洽,连带着整个陈家大宅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都似融为一体。
这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然而现实却终是不如人意。
此时,汪阳、唐雨和吴战被妖兽白鵺巨大翅膀所扇动的气流压倒,站不起身来。而陈默的双肩加手臂,则被白鵺锋利的巨爪压制,完全动弹不得。
“陈默!”吴战焦急地看着,想上前,却无比艰难。
陈家少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面对如此窘境却丝毫不乱,指尖夹带着细长毫笔一翻,纹咒之力划出一道犀利的虹,将白鵺逼退。可还没等他起身,白鵺又再次欺身上前,瞬间几乎贴上陈默的脸。
白鵺眯起漆黑的眼,长喙轻张,竟吐出人语来:“骗子。”
清晰的两个字,别说陈默,连不远处的吴战、唐雨和汪阳都听得真切。
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白鵺吐出这两个字的意义,离陈默最近的吴战发现,听了白鵺的话的陈默,脸色变得惨白,而更让他惊慌的是,陈默的心神恍惚,对再次举起利爪的白鵺毫无反应。
下一秒的情景,仿佛如同慢动作一般在吴战眼中放映:毫无防备的陈默被白鵺的利爪在胸腹前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喷射出的鲜血在半空中犹如盛开的花朵。
“陈默!”
陈默的伤势让众人心急如焚,力量倍增,趁着白鵺偷袭得手后放松的一刻奋起反击。唐雨和汪阳用水火之势交错夹击,吴战则冲向陈默。
眼见倒在自己怀中的陈默满身血迹,面色惨淡,吴战慌得手足无措,半晌才回过神来,弯腰打横抱起陈默,借着风势腾空而起,飞速赶回家宅。唐雨和汪阳也担心自家少主的伤势,并不恋战,逼开白鵺后顺势撤退。
当吴战带着陈默降落在陈家大院中时,福伯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治疗方案和器械。在将陈默送入治疗室后,福伯回身拍拍心急火燎如热锅蚂蚁、就差跟进治疗室的吴战,安慰道:“放心吧,少主这此看似凶险,还好没伤到内腑,交给我们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