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渐融。
猫儿躲在雪底下,冷的瑟瑟发抖,一点子声音都不敢出。
莫愁是女子,体轻,行在雪地里几乎不出声音。猫儿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也不敢确定她是否离去,只得咬着牙一边发抖,一边继续隐藏。
积雪窸窣,耳畔忽的传来奇怪的动静,继而一个极低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她耳边炸响:“你还要藏多久?”
她突的弹起,连扑带爬跑出几步远,一个趔趄又滑倒在地上,趁机转头回看,方发现有个一身白衣、十分面熟的公子哥从雪中坐起来,嘴边噙着一丝儿笑意,揶揄道:“大白天,你躲在雪地里听人夫妻夜话,你倒是脸皮厚。”
他再看看她身着中衣,继续调侃她:“你竟已做好随时要加入的准备。”
她眉头倏地一皱,不顾两人阶级之分,叱骂道:“你掉进了粪坑?”
萧定晔一抬眉:“你掉进了丹炉?”
她决计不理会他,将外裳从中衣里抽出来披在身上,转身就走。
他却上前一把拉住她,几个腾挪间,就带着她进了假山背后。
“父皇寻你何事?”他探问道。
她忙忙后退一步,冷笑道:“殿下躲在雪地里偷听时就该知道,在假山里说话,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殿下想让外面的人听什么?奴婢自当奉陪。”
他一滞,半晌才压低声音道:“在御书房里西次间,我虽说没一开始就站出来帮你引开大哥,你也不用像吃了炮仗仇视我吧?”
她乜斜他一眼,忽的有些得意,道:“解药也不需要你研制,废殿的人也不需你再护。我抱到了新腿,再也用不上你。”
他待要细问,她立刻闪身出了假山,瞧见他要跟出来,当先尖着嗓子吼了一声。
他立刻缩回身子,只躲在里间频频向她轻唤:“回来……你回来……”
她却充耳不闻,转身悠悠去了。
待行了半途,她忽然想起来,大皇子那个色胚可是说要去废殿,如若真被他闯进去,一屋子的女眷,只靠五福一个小娃……
她不敢多想,立刻拔脚快跑,一路急匆匆到了废殿,咣当一声推开正殿门,瞧见里间众人正低头认真当值,并无不妥。
她忙向这其中姿色最盛的白才人看去,问道:“你前继子可来过?”
白才人:“?谁?”
猫儿:“大皇子,一身横肉的那个。”
白才人摇摇头。
猫儿吁了一口气,瞧见人头数不够,将将放下的心立时又提到了嗓子眼:“秋兰呢?都这个时辰了,秋兰怎地还没来?”
秋兰平日可都是午时就到了废殿,一直要忙过未时才会返回浣衣局里去,风雨无阻。为何今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