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肯定的是,雪地里打人的一幕戏,是要用来试探她究竟是不是真失忆,识不识得旧人。
五福和明珠,究竟是不是真五福和真明珠,因两人躲闪鞭打的身影太快,她看不清长相,只远远瞧着身形相似,听起来声音也相似。
两人是不是真的被捉了来?她并不能确定。
五福是个爱哭鬼。被打的这般狠,按理来说,他会长久的哭下去。便是停止了哭嚎,还要继续呜咽;停了呜咽,还要打嗝,还要吸鼻子,还要默默淌眼泪。
方才外间的的鞭子停了后,“五福”的哭声立刻停止,连多的一声抽泣都没有。
明珠更不用说。她是个机灵的,路子广。若遇到被鞭打的情况,必定要先和鞭手尝试攀交情,怎地只会哭喊“姑姑”?
可除了明珠和五福,前面那在浣衣局的老嬷嬷被打,又是为了什么?
她和老嬷嬷简直称不上任何交情,无非是在围猎营地和贵妃宫殿里各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也到不了要拿来试探她的程度。
以上之事有太多不确定之处,可有一点,方才她不经意间向那丫头套话,已完全明了。
背后黑手,果然是,泰王萧正。
可这位皇子此前种种作为,竟然想让她给他当小妈,这又是什么戏码?
耳室门吱呀一声,又有人走了进来。
来者除了先前那位面具男子,还多了位戴面具的郎中。
泰王站在边上并不说话,只伸手向猫儿一指。
郎中便背着药箱,往榻边缓缓而来。
猫儿明白,这位面具郎中是要试探她真毒发还是假毒发了。
她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语言和表情能骗人,脉搏如何骗人。
郎中站在她眼前,静静向她伸出手。
她负隅抵抗了一把:“作甚?女孩家的手怎能随意递给人?”
面具郎中静默半晌,沉声道:“诊脉。”他的声音透过面具,没有一丝温文尔雅,与那些带了面具的杀手暗卫没有什么区别。
猫儿等了一息,看看旁边的“主子”。
此人从头到尾气质倨傲,极可能就是泰王。
猫儿看向他的手。
他的手臂藏在披风里,只怕随时都能抽出一把长剑,给她一个痛快。不,他不会给她痛快,他只会再给她喂一回毒药,让她毒发身亡。
面前郎中的手固执的停在半空中,要同她打持久战。
逃避不了,死就死了。
她一咬牙,送上了手腕。
屋里寂静,外间雪片扑簌落地声频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