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惊,璇玑失声道:&ldo;爹爹!&rdo;
这次褚磊甚是强硬,森然道:&ldo;谁也不许求情!都闭嘴!&rdo;
璇玑犹自不服,却被禹司凤死死按住,不给她再动。钟敏言惨然一笑,支起身体,对褚磊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低声道:&ldo;钟敏言不肖,有违恩师厚望。被逐出师门,绝无任何怨言!&rdo;
玲珑一反常态,并不为他求情,只是抓着他的手,片刻,忽然坚决说道:&ldo;我今日起也不做少阳派弟子了!我还是爹爹娘亲的女儿,但不是少阳派的弟子!&rdo;
&ldo;玲珑!&rdo;璇玑更是吃惊,看看跪在地上神色坚决凄婉的两人,再看看背着双手纹丝不动的褚磊,心下忽然一狠,厉声道:&ldo;那我也不是少阳派弟子了!今天就开始!大家都好来好散罢了!&rdo;
第四卷华梦骤裂第二十五章前夕(七)
她吼完,正厅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音。厅里的人一半看着她,一半看着褚磊,不知他要如何处理此事。
褚磊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忽听玲珑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道:&ldo;璇玑,我不是赌气。我是认真的。所以,你也不要孩子气。&rdo;
怎么是孩子气?!璇玑急道:&ldo;不是这样!我……我也很认真啊!大家本来都好好的……说好了、说好了以后一起,不分开……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诺言、诺言难道不是用来遵守的吗?&rdo;她急得脸都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玲珑。
玲珑慢慢说道:&ldo;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诺言……也不过是曾经求得心安的话语罢了。人力有时穷,岂能事事遵守诺言。&rdo;
&ldo;你……&rdo;璇玑顿时说不出话来。
玲珑微微一笑,柔声道:&ldo;璇玑,就算我们不算少阳派的人了,可我依然是你姐姐,敏言也是你好朋友,并不是从此就分开了呀。&rdo;
璇玑摇头道:&ldo;可是……六师兄这样……也没办法,你为什么也要退出少阳派?&rdo;
玲珑紧紧握住钟敏言的手,正色道:&ldo;因为我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一定要在少阳派和敏言之间选择一个,我除了他别无选择。离开少阳派,我不会死。可是离开他,我一定会死。&rdo;
她向来跳脱蛮横的一个人,今日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举座皆惊。那几句话说得极淡,然而却又缠绵深情之极,令人荡气回肠。她从来没有这样正面过自己的感情,始终采取回避羞涩的方式来回应钟敏言,如今突然放开胸怀,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来,只觉豁然开朗。
钟敏言痴痴看着她,像是从今天才刚开始认识她。他渐渐收紧自己的手,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良久,才低低叫了一声:&ldo;玲珑。&rdo;
玲珑低头一笑,目光中爱怜横溢,低声道:&ldo;我既然能这样说,就一定能这样做。我的心意已决,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rdo;
璇玑眼怔怔看着他二人,忽然用手捂住额头,垂头不语。禹司凤轻轻将她揽着走开,轻道:&ldo;玲珑说得有道理,这次应当要听她的。&rdo;璇玑默然点头,两颗泪水落在衣带上,很快就化了开来。
褚磊缓缓转身,目光深沉,看着玲珑,良久,才道:&ldo;你真的决定了?&rdo;
玲珑点头,&ldo;不错,我心意已决。女儿不孝,辜负了爹娘的恩情。&rdo;
褚磊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神情有些疲惫,终于摆了摆手,低声道:&ldo;我明白了。就依你。你二人今日起不再是少阳派弟子……不过玲珑,敏言,少阳峰永远是你们的家。&rdo;
两人含泪叩首称是,这才携手站起来,互相看着,目光溶在一起,似有千言万语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