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神色复杂,眼中藏着一缕悲伤,静静地笔直着站着,直到澜叶的身影消失很久后,他才恍然醒觉,转身离开。
星夜兼程,策马奔驰两日后,澜叶和含阳到达长安城。
她没有直接选择进宫,而是去了宇文神举的府邸。
宇文神举听说是故人远道而来,亲自来到府前接待。
“我要见宇文邕,神举,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进宫的对不对?”澜叶坐在花厅内,咕咚咕咚喝了一口热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宇文神举。
“上阳郡主,皇上他现在不在宫里。”神举回道。
“不在宫里?那他在哪里?”
“皇上现在在长安郊外的云阳宫。”
澜叶心中一紧,云阳宫,那不是他以前为了骗过宇文护而逍遥取乐的地方吗?如今宇文护已重伤在府休养,正是他打击宇文护的最好时机啊,他怎么会又去了云阳宫呢?
澜叶惊叫:“神举,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神举神色为难,欲言又止,弯下腰向澜叶行礼道:“郡主还是直接去问皇上吧。”
“那就烦请神举大人带路了。”
云阳宫的凌烟殿中,灯火通明,丝竹绕耳。跳动的烛火从大殿的两侧一直延伸到尽头,照映的整个大殿极为明艳,如同白昼。几个样貌还算艳丽的舞女正身披彩纱在殿中翩然起舞,长袖飞扬,罗裙张弛。
澜叶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宇文邕的时候,他正东倒西歪地趴在大殿的几案上一面喝酒,一面左拥右抱着几个穿着裸露的女子**。
她眼睛里已布满血丝,又惊又怒,快步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斥道:“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当初牺牲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自暴自弃吗?”
他怀中的几个女子震惊不已,笑声戛然而止,一动不动地任由宇文邕搂着,因为她们能清楚的判断出即将有一场暴风骤雨要上演,所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帝王心本就难测,心中期望着千万不能惹祸上身。
宇文邕抬眼看向澜叶,嘴角居然溢出一抹冷笑,“小叶?朕一定又做梦了,你都跟朕说了什么天荒地老永无见期的话,让朕死心,可为什么朕还总是会梦到你?”
一面说着一面放开美女去抢她手中的酒杯,澜叶二话没说,果断地拿起几案上一杯清水朝他的脸上泼去,大喝道:“全部都退下。”
侍女、舞女和乐师见状,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喘一声地悄悄呼啦啦退了出去。
宇文神举也是心中一震,那可是大周的天子,即便皇上对此女与他人不同,可她公然冲皇上发怒,甚至还泼冷水,这种大不敬是皇后都不敢为之的。
此时的宇文邕已经酒醒,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澜叶涨红了脸,怒视着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在这里买醉?宇文护不是已经被打倒了吗?该是你一展宏图的时候,可为什么你却一脸的疲惫和失落呢?”
宇文邕冷冷地盯着澜叶,板着脸说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说过我们相见无期,你不该来这里的。”
“可是我来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你颓废一蹶不振的,我来只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挂念着你,我担心你再次被宇文护利用,我担心你的生命有危险,所以我日夜兼程跑来周国,就是想告诉你,那个叫蓁儿的不是你的亲侄女,她是宇文护派来监视你的,提醒你要多留心。可我没想到……或许是我错了,我的确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