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老头,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澜叶被捆住手脚,坐在马车的轿子里颠了一路,她本以为他会把自己带到他的府上先关上几天,可没想到马车颠了几个时辰,当她努力挪动着身子探着头看向窗外时,一下子傻眼了,眼前是苍翠的青山和茂密的丛林,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被带进了山里。
澜叶的心猛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前面骑马带路的人,早已从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换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背影。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把她带到这荒郊野岭,莫非宇文护是要杀了她?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近,恐惧瞬间布满了全身,她嘴角溢出一抹讥笑,太可悲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宇文护会这么快要她的命,也是第一次,她如此感同身受宇文邕的命运,面对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老狐狸,他竟然能顺利活到二十六岁,不得不佩服宇文邕的隐忍和克制。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分别时宇文邕嘴角勾起的微笑,她想应该是这样的笑容伴着他在无数个日夜里披荆斩棘,一路走来的吧。当一个人真正绝望时,首先想到的不是哭,而是微笑,用这微笑表示最后的傲意和尊严,用这微笑,告诉自己这是活下去最后的坚持和保护。
可她呢?她又该怎样活下来?
如今宇文邕被老狐狸压制着,她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会来救她,那么除了他,她再也无人可以期盼了。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澜叶从马车内探出脑袋,冲着前面骑在马上的青年背影喊道:“这位兄台,你我无冤无仇的,还是放了我吧。我可是皇上的宠姬,你若真敢杀了我,皇上绝不会轻饶你的。”
话音刚落,马背上的背影和赶车的马夫都哈哈大笑了,几声不怀好意的笑声后,只听青年讥讽道:“皇上?我大周国还有皇上吗?即使有,也是宇文大冢宰,建章宫里那个皇帝,也只是大冢宰的傀儡而已。娘的,现在翅膀硬了,敢跟大冢宰对着干了,大冢宰没有杀了他,就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赶车的马夫接话道:“杀他是迟早的事,周国早晚都是大冢宰的。”
澜叶听后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没想到宇文护那只老狐狸早就看出了宇文邕有反他之心,如今还留着他,只因牵扯到周国的利益,还指望着他联盟突厥,对抗齐国。
“小姑娘,实在对不住了,虽然我们也不想杀你,可你得体谅我们也是替主子办事。若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事,主子也会要我们的命的。”说着,青年背影停止了前进,翻身跃下马,和马夫一起将澜叶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山里秋风正凉,她只贴身穿了一件淡绿色的对襟齐胸襦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下马车,迎面吹来的秋风让她不停的打颤,不知是因为冻的发抖,还是因为死到临头,吓的发抖。
此时的她站在悬崖边上,根本就是无路可退,看来宇文护是铁了心要她的命了。山里的风呼呼吹着,冷得让她心悸。
而她再去看送她上路的两个人,诧异不已,眼前的两个人竟然都是光头,看上去像出家的僧人,然而光头下那双冰冷狠毒的眼睛,却又不像僧人。
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仔细打量着澜叶,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宇文邕不惜得罪皇后也要护着这女子了,果然美艳动人,倾国倾城。男人嘛,谁不爱美人呢。顿时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对身边的另一个光头道:“大哥,咱们有多久没碰女人了?尤其是这么漂亮的货色。”
被称作大哥的人怒瞪了他一眼喝斥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别忘了我们是替谁办事的。万一出了差池,大冢宰会要了我们的脑袋!”
“娘的,反正这美人已经落入我们的手掌心了,任她有三头六臂也逃不掉,不如我们就……”矮光头色心大起,一阵淫笑死死盯着澜叶,恨不得立刻扑向她。
澜叶看到他那猥琐淫荡的样子,心中一紧,顿时恐惧和愤怒冲上心头,后退了几步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高个子光头见状,直接拔刀出鞘,刀头指向澜叶的喉咙。
澜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矮个子光头却急了,急忙拦下他,谄媚笑道:“大哥,就算你对她不感兴趣,那就成全小弟吧,小弟现在的心都被她搅得欲火焚烧,实在是需要泄一泄火啊。”
高个子光头冷眼看了一下不成器的矮个子光头,又打量了一下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澜叶,确定她柔弱的身躯根本无法逃脱后,这才淡淡对矮光头说:“好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办完事后立刻杀了她,我在半山腰等你。”
说完,高个子光头跃身上马而去。
澜叶却身体一震,脊背发凉,双眼惊恐地望着矮光头,乞求他放过自己,可矮光头春心荡漾,再也控制不在自己身体里的欲火,直接朝澜叶扑了过去。
澜叶被扑倒在地,可因为她手脚都被死死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喊“救命”,然而,如此荒凉的境地,还有谁能救她呢?
可恶的宇文邕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样帮他会害的自己身陷绝境?
“来人啊,救命,救命……”
矮光头迫不及待地撕扯着澜叶的衣服,她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来救她,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许这个可恶的流氓玷污她的身子,她的身后就是无底深渊,只要她一个转身,便能将矮光头和她一起带入无底深渊。
澜叶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嘴角轻抿着,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纵身跃下山崖,会不会穿越回现代呢?宇文邕,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放弃,不是因为我输了,而是因为我懂了。
就在澜叶万分绝望,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叫声,准备与矮光头同归于尽时,只听咔的一声,矮光头瞬间倒在了澜叶的身体上,一动不动。
她惊恐不已,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在她的视线里,一抹靛蓝色的长袍映入她的眼帘,长袍随风翩翩飘舞,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人拯救她于危难之中,她抬眼仔细望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风中的俊朗青年。
“四、四哥,我是在做梦吧?”澜叶泪流满面,呼吸急促,又惊又喜,终于看到亲人了。
“不光有你四哥,你五哥我也来了。”高延宗从高长恭的身后探出了脑袋,冲澜叶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