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渊讶异,忍不住开口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我已经知道答案,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你的答案?”
“你我心知肚明。”
宋平渊突然笑了笑,“黎先生让写意来见我,我会知无不言。”
黎鹤轩脚步微顿,“抱歉,我拒绝。”
“会有人为我传达,”宋平渊露出尽在掌控中的自信,“写意会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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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写意今天精神不错,比起昨天的虚软无力,走哪儿都要让人扶,今天倒是能自己下床慢走了。
安杰把药碗递过去,无视了她的垂死挣扎,“我可不是你家黎鹤轩,不喝是不是?张婶,你来,帮我按住她。”
苏写意怒,“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是黑|社会啊还是黑|社会?!”
安杰嗤笑,“老子比黑|社会牛多了!赶紧的,快点喝!否则别我真不客气!”
苏写意闻着药碗里散发出的怪味儿,吞了吞口水,她也不想矫情,人家安杰好心好意的还不是都是为了她?但这个药吧,她心理上接受身体上却拒绝,太难喝了,喝一回能要了她半条命!真不知道薛老到底都用了什么药材,感觉比上次开的特效药还要让人想死一死。
知道躲不过,苏写意到底还有点羞耻心,给自己做了不少于百句的思想工作,终于不情不愿接过了药碗,视死如归的闭眼,一口闷,然后呕……吐了一床。
张婶哎呀一声,就要上来帮忙料理,安杰止住了她,示意把第二碗药端过来。同类药一次煎了三碗,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昨晚苏写意第一次喝这个就是到第三碗才勉强咽下,用薛老的话说,灌也要灌进去,哪怕十碗八碗呢,必须要喝。
当然了,事实证明这药确实有奇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能下床走路了,就为这,遭再大的罪也值!
苏写意最后抽着鼻子流着眼泪把第三碗药灌进了嘴里,反胃就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这样坚持了两分钟,那种想要吐的生理反应终于被按了下去。
喝个药跟打仗似的,苏写意到浴室泡澡,安杰出去接电话,张婶一边收拾床上的狼藉一边摇头叹气,可怜见的,真是活遭罪!
苏写意出来时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她眼睛还有点红肿,想来在里面没少哭。安杰进来,看着冲自己翻白眼的姑娘,摇头失笑,“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强硬点你能喝下那药?行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家黎鹤轩已经在机场了,中午应该就能到。”
苏写意一听来了精神,顾不上生气了,赶忙问,“真的?”
“骗你有钱拿吗?”
“切,你比我有钱多了。”苏写意突然又想到什么,情绪低沉了下去。安杰心知肚明,中肯的说,“你们老苏家没几个省油的灯,就算没有宋平渊也迟早要图穷匕见,苏锐找人把你二伯撞进医院就是最好证明。你是小辈,各人顾各人,他们不念亲情你又何必当圣母?白莲花很值钱吗?”
苏写意没好气,“我没想当圣母,谁遇到这事儿还能没心没肺啊!”
“行了行了,要我说是宋平渊总比是姓苏的强,起码不算自相残杀。”
“我听你这么说怎么那么别扭呢。”
安杰翻她一眼,“难道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充满爱?”
苏写意无语,心里的烦闷不知不觉消了不少,想自怨自艾下都没气氛。她这两天其实想了不少,但无论怎么回忆都没办法把姑父与凶手之间画上等号。太完美了,没有丝毫可以怀疑的地方,如果不是警察出手抓人,这辈子苏写意大概都不会把注意力投到宋平渊身上。
那是个脾气很好的长辈,小姑那样的性子在他面前也是服服帖帖,夫妻俩这么多年没有红过脸闹过别扭就是最好证明。小姑为此也最喜欢把这个当做人生第一得意事儿挂在嘴边与人炫耀,不知让多少怨妇暗地里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
但现在再去想,夫妻怎么会没有吵架的时候?完美往往其实也代表着不真实。
安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发呆了,走吧,慢走二十分钟,跑步机正等着你呢。”
苏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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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渊的被捕在苏家不吝于十级地震。
宋媛媛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房门去看床上不吃不喝的母亲。
“妈,二舅他们正在想办法呢,您多少吃点东西,别糟践自己身体,淘淘还这么小,这两天把他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