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是。”
“所以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廖厅,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向你动手。”海同深说,“从李汌嘴里的梅花开始,到抓住张聪和钟艾然,再到现在,有人开车撞向你,然后现在这个司机也死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些事都太巧合了吗?偏偏是张聪,偏偏是钟艾然,偏偏是你了解的缅北那些事。如果——我只做个假设——如果今天这一场车祸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呢?你把这件事告诉廖厅,他大概就不会唠叨你让你注意安全了。”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证据。”
“合理推测而已。而且我也没让你撒谎,我说的都是事实。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总是没错的。”海同深说,“就算最后查清楚确实是巧合,对咱们来说也不影响什么,而且廖厅知道你不是单纯抗拒他的好意,而是真的在思考这些案件的联系,自然对你会更放心。”
亓弋叹了口气:“你倒是会揣度领导心思。”
“从小应付我家领导练出来的。”海同深笑了笑,“在这方面我还是有自信的。”
终于,在廖一续打来第三通电话时,亓弋按下了接听键。他走到一旁,单独跟廖一续对话。孟中南踱步回到海同深身边,低声道:“这么牛啊?厅长的电话都不接?”
“特情,省厅直接对接的。”
“难怪了。”孟中南双手抱在胸前,“长得倒是不像,应该不是什么官二代吧?”
“不是。”
“嘿,我问错人了。”孟中南打趣起来,“对你来说,比你爸级别低的都不算什么,是吧?”
“孟!哥!”
“开玩笑,别当真啊!”孟中南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案子了?要不就是亓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了眼监控录像,这威胁的意思可太明显了。”
海同深挑了下眉:“孟哥,你知道什么人最幸福吗?”
“啊?”
“不管闲事的人最幸福。”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这是关心你呢!”
海同深轻轻摇头:“这事我估计小不了,所以你也别乱打听,省得以后领导还得单独给你进行一次保密教育。”
“这么严重?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孟中南知道分寸,很快就把话题扯开了。
亓弋挂断电话,抬眸看见海同深一直用左手拢着右臂,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明明还不舒服,却一个字都没说,哪怕看出来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没有表露出一点埋怨的意思。还有前段时间在公墓那次,那天下着雨,他特意换了左手来扶着自己,应该是右手已经很不舒服了,当时自己整个人那么狼狈,对他的态度也不算好,可这个人……亓弋轻轻叹息,这个人这么好,要怎么才能回报?要怎么才能不把他拽进这趟浑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