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听得云里雾里,但吴笑慈此时却大概明白,那个所谓的&ldo;开工&rdo;,说不定就是那个&ldo;老虎&rdo;组织的活动。
帮人越狱啊什么的,应该一票赚不少吧。
那照这样说能支付得起这项&ldo;工程&rdo;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赵望根没权没钱,为什么能得到越狱的机会呢?
小黄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吴笑慈的思路。
年轻的警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示意出去一下,吴笑慈点点头。
小黄出去之后,她把刚才这自己脑子里想到的问题问向宋春生,宋春生也不知道。
&ldo;你们当时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rdo;她问,&ldo;黄佳珍说,在赵望根被抓进去之前曾经有一次回家很开心,说他再也不怕被抓到了。&rdo;她皱着眉头,&ldo;我猜可能是假-身-份-证之类的东西。&rdo;
吴笑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ldo;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我还纳闷呢,我们当时真的在赵望根身上什么都没找到,除了半张车票。&rdo;她说,&ldo;而且那半张还是最没用的半张,没有名字没有二维码,甚至上面的字都是模糊的。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rdo;她摇了摇头,&ldo;就为这,我现在都是被人追杀的状态,每天提心吊胆的。真是冤死了。&rdo;
&ldo;是吗?&rdo;宋春生这倒有些诧异,&ldo;没想到你这一个月竟然是这么过的。&rdo;
吴笑慈撑着下巴:&ldo;别提了,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煎熬,真的是煎熬。&rdo;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边小黄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
&ldo;刚才聊了什么?&rdo;
&ldo;闲扯呢。&rdo;吴笑慈说。
&ldo;对了,还有一件事。黄佳珍说,她在外面有个儿子。&rdo;宋春生说出最后一个信息,&ldo;不知道这个对你们有没有用。&rdo;
吴笑慈:&ldo;她和赵望根的儿子?&rdo;
&ldo;不是。&rdo;宋春生摇头,&ldo;是她自己生的,不知道爸是谁,她说当年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rdo;
说完,只见宋春生身后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狱警走到她身边,示意探视时间已经结束。
吴笑慈看到宋春生的眼神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死水一般,她心里有点难受。
可她无能为力。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宋春生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这也是很多她所知道的,新闻记者过不去的坎之一。
新闻媒体的议程设置功能让记者在撰写此类稿件的时候都会很小心,可但凡与罪案有关的,罪犯很少扮演无辜角色,报道发表出来之后所产生的后果可预测,但影响规模却不可估计。对犯人和犯人家属,有时候会造成极严重的心理负担。
吴笑慈认识许多跑政法口的记者,许多人辞职的原因,都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
虽然洗脑似的一遍遍重复,这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客观报道出了这件事,但一旦出现后续事件,比如家属受不了外界的指责而自杀之类的情况,就会不免把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当自己心里的立场都向着罪犯倾斜的时候,这种负罪感更重。
吴笑慈现在就有一种负罪感。
对宋春生,也对万溪村的村民。
出来之后,直到坐上车,她都一直默不作声。
和领导汇报完情况回到车上的小黄一看见这样差点当场崩溃。
&ldo;吴姐,你怎么了?&rdo;他小心翼翼地问,&ldo;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