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白。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在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
进入六月后,蝉鸣渐起。
宋时礼是讨厌这样的声音的,他耳鸣时,能听到某种声音就是刺耳嘈杂的蝉鸣声。
苏岁柠抿着唇的表情很认真。
宋时礼只是看了一眼,往前,直接抬起她的鸭舌帽:“先别退这步,我有别的话要跟你讲。”
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苏岁柠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后仰:“怎,怎么了?”
俯视她的姿态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境。
宋时礼显然意识到这一点,他没什么犹豫就半跪下去,戴着红绳的那只手搭在膝盖上。
苏岁柠被他吓一跳:“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她没由来地感到一丝紧张。
总觉得,她应该现在就跑。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她在去年盛夏遇见宋时礼,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夏天,这段纠缠,旷日经久。
透亮的阳光越过玻璃窗,温柔照在宋时礼的脸侧,近乎透明。苏岁柠被迫直视着他,冷倦的眼尾,分明的柔软。
“冷漠,不近人情,自以为是。”
宋时礼一个一个数过去,表情并无变化:“这是他们用来形容我的话。”
苏岁柠微怔,随即反驳:“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这么说自己。”
“是,”宋时礼打断她,“因为这样,我有一整个房间的书,每本书读几遍。有用,至少我现在知道你很紧张。”
“…”
苏岁柠讷讷地点头:“嗯,所以你说快点。”
一定有个家伙昨天忘记关窗了。
微风吹进来,吹动宋时礼额前的碎发。光影缱绻,苏岁柠的脑海里再次浮现曾经的那个念头;他的头发看起来就很柔软。
念头是在一瞬间被赶走的。
耳尖是在一瞬间红的。
宋时礼说话没打草稿,沉默片刻,声线压得很低:“对我来说最难的是理解什么算是爱,很可惜,现在也没怎么理解。”
苏岁柠这时候没心思去想别的了,心里有些发酸。她想说点宽慰他的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资格劝别人释怀。
“但是那天我在想,”宋时礼看着她,“你回去之后会不会哭。”
他没有说“那天”是哪天,苏岁柠知道。
她忽然觉得房间里很闷,心跳声落在耳畔,一声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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