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因此在校长办公室里爆发了争吵。
在这场争吵中,季修白将心中所有不满宣泄出来,从此和父母划清了界限。
这场戏大起大落,但情绪得收着演。
程燃不是内敛的性格,简宜怕他演得太外放,正要把戏讲细一些,那边霍江开始喊人:“程燃,赶紧过来补妆。”
程燃应一声来了,对简宜说:“简老师放心我一定好好演。”随后,才起身离开。
简宜哪能放心,起身跟了过去。
校长办公室的场地,在二楼。
戏开拍的时候,简宜不惧霍江赶她的目光,坚持坐到监视器前看这场戏程燃的发挥。
饰演季修白父母的两位演员,是以演技出圈的戏骨。拍摄第一条时,季母还没出场,就因为程燃接不住季父演员的戏,被霍江叫停了。
“这句台词‘我不想转学’,你要平静但坚定的说出来,不要露出一点愤懑。情绪你得堆到后面和父母吵架的时候,才爆发出来。”
程燃天赋高,一点就透,“我明白了。”
第二条,开拍。
这一次,程燃接住了季父的戏,但等到季母出场时,又有问题,情绪太过于内敛了。
“季修白对母亲的感情要深于父亲,所以面对母亲竟然和父亲统一立场,不管你即将面临高考的情况坚持让你转学时,你是失望并且不敢置信的。这里,你的情绪不能收得太紧,稍微松弛一些。”
程燃若有所思,和霍江说:“我和两位老师先对一遍,找到感觉了再开始。”
“行。”
程燃转身走进办公室,拿着剧本虚心向两位前辈请教。
监视器摆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斜对着门口。
简宜站在监视器前,目光往上抬了抬,越过监视器和摄像大哥的肩头,落在程燃身上。
人在认真的时候,总是分外招眼。
此刻专注于戏中的程燃,比平常更耀眼。
不知道他面对他那位白月光时,是不是也这样认真。
简宜不知不觉地走了神。
直到程燃和两位前辈对完戏,转头看过来,视线撞入她眼里,她方回过神,若无其事地避开他的目光。
程燃垂眼,心想这场戏拍完后一定把赵一淮揪进厕所里拷问,赵一淮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半天时间不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这么冷。
活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走廊里,霍江叫场记过来打板,准备拍摄,余光瞥见程燃有些心不在焉,喊道:“程燃,你发什么呆?”
“在心里过一遍台词呢。”程燃随口一应,暂时将心思从简宜身上收回来。
接下来拍第三条就变得很顺利,最后一幕戏拍完,霍江喊停,刚要说过,边上的简宜先一步开口:“这场戏,程燃重来。刚才独白戏那一段,你演得太精致了。”
所有人一愣,都扭头看向她,目光不解。
演得太精致是什么意思?
“季修白还没满十八岁,哪怕他从小自律内敛,到情绪崩溃的临界点,面对自己曾真心孺慕过的父母时,是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和克制,他可能会歇斯底里或者干脆坐地上嚎啕大哭,但绝不是像你刚才那样,眼泪浮在眼眶里,要落不落,演得楚楚可怜。”简宜面色平静地道,“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真情实感。”
她顿了顿,“我希望你不要用演偶像剧的方式,来演这一场戏。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真情实感一点,直到你把在场所有人都演到哭为止。”
这场戏,不需要画面多唯美,也不必把季修白演得有多帅。
只要把压抑在最深处的情感爆发出来。
画面构图不行或者人狼狈一点,都没关系。
只要能感染观众。
霍江被简宜说动,扭头看向程燃:“那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