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依却倏然清醒,挣开钟贝琛,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羞红满面地看向一边,这时候才发现门都没关,如果刚才的情形有人看到的话,让她情何以堪。
钟贝琛深深看了白郁依一眼,目光中有无法言说的温情:“我接个电话,乖乖呆在这等我回来。”不待白郁依回答,径直拿着手机出了门。
手机铃声一直持续着,但直至进了自己的卧室,钟贝琛才按下接听键:“您老又有什么指示?”语气生硬,一边说话,一边向阳台走去。他隐约觉着老头又有什么阴谋。
“说‘指示’二字言重了,钟大总裁何时把我这个入土半截的老头子放在眼里过!”钟老爷子的语气也不善。
既然明白,为何还一直横加干涉?钟贝琛暗自嗤之以鼻:“并非我不把你放在眼里,而是能做到的我会照做,要求太过的我恕难从命。”
钟老爷子不满的声音马上传过来:“贝铭绝对不会说你这样忤逆的话,你是不是我儿子?”
钟贝琛的语气中多了激愤:“我是不是你儿子,你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吗!不过你这时候要是觉得还有疑问,完全可以将我逐出门。”当年,老头子把他们母子俩抛到一边另结新欢,害母亲病死,他才十岁就成为孤儿,好不容易混大,老头子却一时兴起把他找回去,他心里一直愤愤难平,如果不是记起母亲临终的交代,他绝对不会认钟家的人!
“要不是我另外一个儿子被你害死,你以为我不敢吗!你现在是罪人,是给钟家还债的,债没还清,我自然不会对人否定你的身份!”钟老爷子的话也跟着犀利起来。
钟贝琛正脸上的冰霜越积越厚,又开始老调重弹了,这是老头子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他感觉自己一下矮了半截:“明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给警局提供证据让抓夏诗诗?”钟老爷子问道。
钟贝琛脸上掠过一丝了然的神情,语气中带了轻微嘲讽:“你是在怀疑我的证据还是明明自己看走了眼还想妨碍司法公正?就算你把她救出来,这种歹毒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什么叫‘妨碍司法公正’?你什么时候把法律放在眼里了,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我警告过你,为什么还把白郁依留在你那里?跟你说实话,夏诗诗是我指使的,这次只是给白郁依一个小惩戒。你如果还不放手,下次会更严重。”钟老爷子咄咄逼人地说道。
钟贝琛冷哼了一声:“我的女人,我自然要维护,何况她是受害者。至于你一定要包庇夏诗诗,又是为了什么?你说是你指使我就要相信吗,你要害白郁依,也该找个得力点的,怎么会用夏诗诗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钟老爷子讽刺地:“就算你说对了,夏诗诗不是我指使的又如何,我还是要保她。你眼中现在只能看到女人,而我统观的是Z。L的大局,你不会被白郁依迷得连自己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了吧!”
钟贝琛的声音越发冷漠:“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劳您提醒。我还真没看出来,夏诗诗跟Z。L的大局有什么关系。”
“你看出来了,只是你不想承认。你其实很清楚,夏诗诗曾经是Z。L的人,如果这次定了案,确定她是投毒者,Z。L的声誉会跟着受影响。另外,如果夏与时知道是你把他女儿送到警局的,他会作何反应?据我所知,Z。L正在向博融国际银行申请一笔巨额贷款,如果夏与时在这个时候向董事会提出异议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钟老爷子说得轻描淡写,却句句切中要害。
钟贝琛沉默了几秒:“你确实很会抓重点,直说吧,想我怎么做?”
“拿回证据,不再涉及这桩案子。”钟老爷子说道。
钟贝琛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让白郁依受冤坐牢?这件案子性质很严重,那么剧烈的毒药,起码得是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
“让白郁依顶罪又何妨!”这才是钟老爷子的心里话。
“不可能!明明是夏诗诗做的事,白郁依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当替罪羔羊,你逼人太甚。”这句话钟贝琛几乎是吼出来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手上青筋毕露,绷紧的血管几乎就要爆裂。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样说他早就派人去修理了,偏偏这个人是他生父,心底再仇视也做不到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