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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家长宴重礼赠疲师 植树节情浓牵远人(第2页)

记得那个晚上的凉拌黄瓜丝放了辣油,柳留梅是吃辣的口味,无辣不进食,可艾椿是沾不得辣。于是桌上放了一碗凉开水,他把沾了辣油的黄瓜丝放到水里洗一洗再进口。当时他一边洗一边笑,柳留梅问笑什么,艾椿说这一洗就是涩辣都有,哈巴着嘴,哪是笑的呢?

其实艾椿就是在笑,他没有把笑的真实原因说出来,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到栽树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师生关系,有些话不便说,即使说了,按她当时的少女的晕乎和有关方面知识的缺失,她也难以解读一碗水的现代典故。

艾椿一碗水的典故来自友人郁大夫说的一个故事。郁大夫接触过一位就医者,结婚几年不生育,四处求医,中药西药吃了不少,女方的肚子依然扁扁。幸而遇上个细心的医生郁大夫,追根求源,弄清楚了不孕的根本:肛之交。把果树栽到石坑里面,能开花结果吗?

原来他们夫妻多年来的夫妻生活方式,一直是结婚的第一个晚上的双俯式,怎么样都载不进树,于是端来一碗水,可水只能增加涩度添乱的事。后来阴差阳错,进了紧邻的肛门,这真是真理紧邻着谬误,彼此虽只是毫厘之差,但失之千里矣!就医者还引经据典地说,他是通过公鸡爬母鸡受到启发的。

这故事后来说给已经开窍的柳留梅听,她觉的匪夷所思,根据她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水来润滑,总是如细细的山泉汩汩的流淌。可艾椿相信,在把性看得神秘甚至丑陋的社会里,没有堂而皇之的性教育地位的时代,进不去,出不来,擦边球,进错门等囧事奇闻的出现是不足为怪的。

“你晚上吃什么?”艾椿问。

“出去吃的。”柳留梅含糊的回答,她没有说家长请客,一方面艾椿不赞成教师赴学生家长的宴会,更反对拿红包。另方面今晚的宴席的丰盛同艾椿独自面对两三小碟简单的素菜独酌,想起来心里酸酸的像翻了醋罐子。

“饮食不能马虎,多吃些新鲜素菜水果。”艾椿叮嘱,柳留梅的便秘很严重。

“睡前检查一下煤气,不忘把门锁紧,把门上钥匙拔下来。”柳留梅叮嘱。艾椿有几回忘掉开门时把钥匙拔下来。

艾椿坏笑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玩1+0游戏时,他习惯把钥匙插在里面小睡,后来她不允许,那样前列腺冲血时间长。

在有情人之间,一些看似低级的调砍其实并不下流,要说下流,那也是诗意的下流。

艾椿和柳留梅每天的通话就是这些日常的彼此生活的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旁人看来是些没有意思的话,无主题变奏,白掷钱给电讯局。

没有意思不等于没有意味,意味在心里。触动了世界许许多多少男少女的新的《艾丽斯梦游仙境》,开始也不过是路易斯-嘉罗给小女儿写的浅显的没多少意思的童话故事,那时路易斯正在牛津大学上学,非常思念他的小女儿,就给他的女儿写了小女孩艾丽斯从镜子的后面进入一个奇异的世界的滑稽的故事,路易斯-嘉罗没有想到世界上有太多的孩子喜欢这个滑稽的故事。看来文学的伟大不仅只属于有意思的正经巴拉的书,像莎士比亚和曹雪芹的作品。不那么正经的滑稽的书,如《西游记》、《艾丽斯游仙境》同样伟大。赵元任在《艾丽斯梦游仙境》的译序里说:“我相信这书的文学价值,比莎士比亚最正经的书亦比得上。”

文学如此,人和人之间的说话同样如此,不必有意思,只是要有意味,意味只在心只在情。

这个在他俩自定的植树节的暮霭沉沉的晚上,一老一少在遥远的两头的电话里絮絮叨叨调侃幽默的没意思的对话中,彼此在心里植着快乐和忧伤的树。

艾椿刚进入梦乡,一串急剧的铃声惊醒了他,电话就在床头。

“喂,哪位?”

“是我!”

“梅,什么事?”艾椿的睡意全没了,以为柳留梅那里有情况。

“我做了一个梦,醒来后觉得梦怪怪的。”

女人比男人更在乎梦。“怎么个怪?”艾椿知道这时候是不能急躁的,得耐心同她聊。他必须是垃圾桶,承受对方的苦恼牢骚。他必须是净水桶,对方渴了,及时送上水。他必须是充电器,对方缺电了,他必须顺利的接通电源。

“梦里我们一起旅游去,我们走散了,我看到了你在远处,可就是撵不上,后来碰到一条好宽的河,你过了河,我却过不去,一个人在河的这边,你个傻逼,竟然一下扑到河里,向我游过来,可忽然又不见了,这一急就醒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梦里的事,总是撵不上,过不去,见不到。你没事吧!”

“梦里不知身是客,梦就是梦,岂能当真。睡吧!”艾椿打了个哈欠。

“不知怎么回事,除了在你身边,每逢植树节我就睡不踏实,好胡乱想。”柳留梅说。

“想什么?”

“我觉得混沌未开的处子就像个蚕茧,不少蚕蛾从里面咬不破茧壳,生命就在自结的茧壳里结束了,这叫作茧自缚。我觉得爱情就是男人把女人的硬茧壳咬破,把她从茧壳里解放出来给她一个全新的生命,开始伟大的吐新丝结新茧的创造。”

“这个比喻很新颖啊,我们男人想不出来的,你们女人的思维有时却很奇特。”柳留梅新奇的比喻赶走了艾椿的睡意。

“神话中的爱情是比邱特在射箭,‘射’远不如‘咬’。一见钟情时男人的眼就开始在狠咬,然后拥抱是用手在咬,接吻是用嘴咬,写情书是用思想在咬,结婚的晚上是全方位的里里外外的咬,这时候处子的茧壳才真正的被咬破了。”

“有意思。”他感慨一声,老二也开始苏醒。

“不是么,你从说爱我的那天起,开始咬我,一直到植树节的金色的夜晚的那个咬,一年多的时间里在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的温柔中咬我。”

“我觉得是在相互的咬。”他补充说。

“你觉得我也在咬你了吗?”

“咬得很呐!”

“女人咬男人通常是咬紧了一个就不放,一咬到底。男人咬女人往往不是这样。女人既爱男人的‘咬’,又怕男人的‘咬’”她说。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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