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馥宜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跟孩子沾上边,她从小就不喜欢哥哥姐姐,那些人只在逢年过节出现,一出现就只会欺负她,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和朋友还算玩得来,但对比她小的孩子,她没有半分感觉。
后来,她更是觉得孩子与她绝缘。
“有一点喜欢?”
郁薇困惑的问。
季馥宜看着晚霞,粉色的天空映在她的眼中,似乎给她的心带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白云散落在燃烧般的晚霞之中,像是某种宁静的、永恒的事物。
“有一点喜欢吧,”季馥宜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想抓住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些事,“以前没想过孩子的事情,是怀孕之后,才渐渐意识到的……”
她的脑中闪过几幅画面,茂密的绿色树丛中,几个小孩欢呼着跑过,跟刚刚拿着皮球的孩子们身影渐渐重合。
“其实,我还挺喜欢孩子的,有时候觉得他们又小又软,香香的像面团一样,但是我不敢抱他们,一下都不敢,我总觉得我只要靠近他们,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季馥宜看着天空,和郁薇在长椅上坐下,她还是玩着自己的手指,直至郁薇将她的手握住,“我觉得小孩子太脆弱了,一碰就碎。”
“我还很害怕我做不好一个母亲,”季馥宜的手在轻轻颤抖,“我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妈妈,也没有人能教我。”
没有人能教我。
郁薇的心颤了一下,她更用力、更用力的握住季馥宜的手,直至季馥宜的手平稳下来,与她十指纠缠。
“没有关系的。”
郁薇揽住了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我会跟你一起学。”
“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你的。”
郁薇的声音很轻,但好似有无穷的力量,让季馥宜觉得安心。
晚霞渐渐散去,天空一点点暗了下来,云朵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光泽。
季馥宜久久的看着天空,她握紧郁薇的手,感受着从这个人手心传来的温度,和那种无可替代、她从未感受过的安心感。
她感受到她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月亮出来了。
是一轮圆月。
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片天空。
除了那一轮圆月,这个夜晚还有闪烁的星星。
一颗一颗点缀在天鹅绒一般的夜色之中,闪闪发亮。
平静的海面上,海浪一层又一层的推过来,卷起小小的浪花,在沙滩上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
细小的贝壳在夜色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与天空中的星星交相辉映。
轻柔的风吹过季馥宜的脸颊,吹起她金色的头发,落在她的肩膀。
她侧头看着郁薇,郁薇正在专注的看着海浪,她的目光所及,是遥远的海平线。
平静的海平线上什么都没有,然而,那里又像是有一整个宇宙。
月亮倒映在海面上,荡漾出一层微光,那一片的水都跟着荡漾起来,零零碎碎的叫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