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渐变了调,粗声喘息,又抽噎哽声,抱着人的腿,死死盯着人手上端着的烟枪。
“人大少还没碰呢。”那日剁许庆生一根手指的男人踹开他,烟枪口转向朴丞,道:“这么好的东西,大少不抽,那多亏!给大少扶着,爷亲自给点上。”
“老子操、你。”朴丞踹翻杂箱,“你们他妈的敢在长河镇套老子?”
“那不敢。”这人偏头闷笑,“这不,就让您尝个味。”他压低声音道:“您尝过之后,可就该求着我咯。朴老爷最疼儿子,这东西多少钱他都吃得下。诶,您可别瞅,生意,也是要动些手段的。”他抬首,“愣什么,扶着大少。”
几个伙计抄了棍,往朴丞这来。
少臻顶着日头,热得浑身发烫。他抬了纸挡着,也没见榕漾叫人回来。他踢了踢犯困的苏舟,道:“走,去找找。”他烦道:“蹲里边孵蛋呢,这么久也不见人。”
苏舟满头汗,闷声应了,连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两人到了赌馆,苏舟问里边的伙计,“朴家少爷人呢?”
这伙计一脸憨厚,抓了脑袋回道:“方才还在,来了个小公子找,大少就走了。”
“走了?”苏舟嘿声:“也不等我俩?”
少臻余光瞥见垂帘那晃动,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俩。他抬了根草咬着,道:“那咱也走。”他声音不大不小,“院里等着呢,先生指不定着急了。”
两人往外走,下了赌馆的阶,苏舟说去街上找找。两人浪了一段路,少臻一直咬着草没吭声。转了一圈往回走时,正往长街,人多拥挤。少臻一把拖了苏舟,几下混进人群里,就这么找不到影了。
后边从赌馆一直跟出来的人推开拥挤追了几步,还是跟丢了。
“这跟了多久了?”苏舟和少臻挤边巷水果摊后边贴着,他小声道:“跟着我们干什么?”
少臻揉了草,嘶声道:“还能有什么,多半因那朴混球。这事瞧着不好办。”他躁得直抓头发,“叫他往那地跑!”
可还搭了个榕漾,他能不管朴丞,但他不能不管榕漾。
少臻转身抵在墙上,默了半响,倏地道:“走,跟回去。”
苏舟几下脱了外衫塞紧腰带,擦了手掌上的汗,对他道:“不是师兄吹,跟人察迹这事,我可是六哥亲传!走着!”
榕漾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捆成团了。他后背上还燎着疼,那棍子敲得尽心尽力,砸得他五脏六腑都想吐出来。他努力睁着眼,可这黑暗里,他只能听见边上有人在粗重地喘息。他小声道:“朴丞?”
喘息渐停,他听着朴丞嗯了声,赶忙问道:“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朴丞脸贴冰凉的地面,缓了音,才道:“谁敢打老子。”他手被捆在后边,在挣扎里磨得翻皮。他撒了谎,他不仅被打了,他还他娘的差点被塞了别人的口水。想这他就偏头猝了口,唇上被自己咬的斑驳,舔一下都是血。
许庆生靠箱子窝着,抱着烟枪,一直抽着,烟吐出来,呛着榕漾了。他突兀地笑,踢了榕漾一脚,“别出声。”他迷醉在这劲里,仰头叹声呢喃道:“神仙啊,神仙也不过如此。”人半偏头,怜悯地瞧着朴丞,“您要是好好端着,咱不就能在外边坐着享受了吗?非得这么着,您又能硬气到哪去?”他抖了抖腿,叹道:“何必呢,今晚过不去,您是必须得抽。”
朴丞舔了牙,他冷笑道:“给爷爷说明白,这东西不仅是私底下流进来,还得是有大人物罩着吧?”
“我不知。”许庆生用力吸几口,通体舒畅,“这事也不劳您操心。”
他抖着腿,又想踢榕漾,就听着朴丞滚了圈,压榕漾边上,对他道:“呸!你这有胆,照爷爷脸上来!”
许庆生哎呦一声收了脚,砸吧着嘴缩了身,道:“得,反正等会儿……”
那门又开,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伸了腰身,过来拖开榕漾,拽着绳子压箱上,将榕漾捏脸左右看了,道:“还真是榕馆的小子。”他踹了许庆生一脚,骂道:“起来,过来一道按着。爷说了,朴大少不抽,咱也强逼不得,就先请这位尝尝。”
榕漾黑暗里感觉粗糙冰凉的手捏在他颊面,他闻见擦火的着烧味,闻见烟枪上点撩起的烟味。他胸口急促,在这紧箍肩头的手掌下后移,可是移不动分毫。下巴被人捏住,手指卡进他唇间,那烟味扑面,在他脸上吹了个满。榕漾呛声咳嗽,感觉到东西靠近。
“你敢塞进去。”朴丞在地上用身撞着箱,掺了狠,“你他妈敢塞进去!”黑暗里他的眼中火星燎烧,他道:“老子一定让你断子绝孙、暴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