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听?”
我坦白的说:“老老实实,所以不听,情愿不听,说什么都事过情迁,多说无益。”
“心中有团秘密,总想找个人倾诉。”
“有时候秘密是要守的,”我说:“不必说出来,你私人的事,有权守秘,我个人最不相信大摊牌。”
其实这算是什么秘密,不外是所托非人,痛苦不堪。自社十娘到如今,流行数百年,毫无新意,奇是奇在当事人无论生在什么朝代都把这种平常事视作奇耻大辱。
“从头再来嘛,别放在心中。”
她看着我,非常失望,“你怎么像其它人一样,说些陈腔滥调?我并不想博取你的同情,你不用安慰我。”
我说:“你这个人特别多心,太难侍候,我说什么都错,决定忘记就立刻忘记,婆妈作甚?”
她仰起头,大概觉得我说得有诚意,忽然过来拥抱我,真出乎我意料,这种外冷内热的怪人最吃亏。
我轻轻的拍她肩膀,“来来,快快忘记。”
自那日起,真正连妹妹都发觉我们很亲近。她说她没想过,我们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我倒是真的全心全意对她,虽没有说明,行为举止己表露得很明显。
她与我谈到很琐碎的事,童年时游戏所遇到的挫折,她母亲生前所擅长做的点心,中学最喜欢的科目,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无所不谈。
但是我们没有去跳热舞、亦没有烛光晚餐,大多数时间去乘车子兜风,或是在宿舍做一顿好的吃。生活过得舒适平安,她便胖起来,神采比从前好得多。
正当我们进行得很顺利的时候,忽然她同我说:“我又看见了他。”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倒一听就明,“他”还有谁,当然便是那个人。
我在等下文
“是他先同我打招呼。”
“你说什么?”
“我说好。他长胖了。地说我气色很好,比从前漂亮,亦比从前爱笑。”
“你们谈了很久?”
“没有。我问他有什么新闻,我手上提着许多东西,他开车送我回来。”
“他没有变?”
“没有,只是长胖一点,仍然很英俊,我一直问他有什么新闻。”
“他跟女友在一起?”
“没有,所以我问他那段罗曼史如何,我们打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再见。”
“他如何回答?”
“他但笑不语。”
我没有再问下去,她脸上陶醉、惋惜,又略为痛心的复杂表情令我醒觉,我知道得已经太多太多。
朋友,当一个女人把什么事都向你说明的时候,不要庆幸,那只不过说你对她并不重要,她才不在乎是否会在你心中造成不良印象。
我黯然。
那位仁兄,值得她这样对待,一定有他的条件。
我,我怎么办?
理应大方点,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供应感情。但是过去的事可以不理,目前的事又如何?
与从前的朋友打个招呼,应该没事吧。
她并没有把我蒙在鼓中,一直供应消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