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传来消息,权熙公主于月底嫁与西夏新君,册立为后。王晓荷心凉了一大截,他明明说好让自己给权熙公主安排婚事的。
一切都是会变的,世道在变,人心也在变,在他心里儿女情长根本不可能阻碍国家的发展。即便有所阻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割舍,这就是君王的心思。
王晓荷绞尽脑汁想要成全权熙公主和武伯之子,可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才一会儿子的功夫,一切就变了。
“娘娘。”杜鹃轻声呼唤,看着她心力交瘁的为权熙公主的婚事筹谋,如今又被否决,难免心寒。
王晓荷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侧着身子在软榻上入眠,她闭着眼睛愁眉紧锁,却一声不吭。
“太医来请平安脉了,您先接见着可好?”杜鹃提议道。
王晓荷摇摇头,挥挥手,“不必了,都退下吧!”
杜鹃迟迟不肯放弃,进言道:“娘娘……”
才刚呼唤就被王晓荷呵斥一通,“退下!”
她恼了,杜鹃第一次见她这般恼怒。中殿的宫人纷纷退下,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一时沉寂无声,像无人殿。
杜鹃在偏院中独自啜泣,李泽来时见她眼泪汪汪,便询问着,“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杜鹃哽咽道:“权熙公主要去西夏和亲,远嫁他乡。亏得娘娘为着她的婚事日思夜想,本以为就要成功了,谁料君上突然改变主意,伤了娘娘的心。”
李泽忧虑着,对她尽力安抚,“你先别担心,公主嫁去西夏国乃是常有的事,各国的公主不都是这样吗?”
杜鹃听后一把将他推开,指责道:“依你的意思,公主就天生应该和亲,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国家面前,理当如此!将士们可以为了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身为一国公主,难道就不能有所牺牲吗?”李泽辩驳着。
杜鹃一时气急怒骂着他,“好啊,那你也去和亲好了!”
说罢杜鹃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李泽伫立在原地,默默沉思,明明是要安慰她的,怎么反而把她给得罪了?
他回味着杜鹃说的话,让自己也去和亲,跟谁和亲?
令王晓荷更加懊恼的是,权熙公主和亲一事自昭告至今,有臣殷治都没有来给她一个解释,甚至也没有来中殿找他。
自然王晓荷也不想去皇誉殿找他。她想或许在他心里根本用不着解释,他是君,是王,谁也不能忤逆。
她也没有再去见权熙公主,因为她没有那个脸面去见她,从前权熙公主兴高采烈地以为自己好事将近,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王晓荷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会不会恨自己,将来独自在异国他乡会不会埋怨自己。
整个王宫仿佛陷入一片死寂,无论君王还是宫人要么遍地伤心,要么忙碌地准备婚礼。沈莺代替王晓荷打点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杜鹃则留在殿内尽心尽力地照顾王晓荷和崇业。
此刻最得意最受益的人便是者秀,宫里的耳目对她的监视松弛许多,江有宁也没有闲工夫来对付自己,于是她便悄悄会见了黑衣人。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者秀嘴角扬起,得意万分。
黑衣人说道:“西夏国的新君压根就比不上他的父亲,实在是愚蠢,我不过略施小计,他就被我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