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进香礼佛毕,大雄宝殿内下人来报,“启禀王妃,寺外有两个姑娘求见。”
“两个姑娘?什么样的姑娘?”恭王妃询问道,徐徐起身,一旁的嬷嬷立刻上前搀扶。
下人又道,“其中一个自称是水怜玉的女儿。”
水怜玉?恭王妃乍然一听觉得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她看着身边的嬷嬷,自打出生以来嬷嬷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着。
嬷嬷弯腰点头,卑躬屈膝地提点着她,“王妃想来不记得了,水怜玉是以前宫里织工局的女官,后来调到咱们府里教授大小姐女红,是个能巧的绣娘。”
恭王妃恍然大悟,的确如此。自从水怜玉走后便再也找不到技术高超的绣娘,苏愿的制扇技法也受到许多限制。
没想到如今她的女儿却找上门来,看来是上天要助她一臂之力。“让她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恭王妃摆摆手,通报的下人便退出大雄宝殿传唤候在寺外的南奴和者秀。
南奴和者秀低头俯首,上前拜见,异口同声的说道,“拜见王妃。”
恭王妃鄙夷不屑地扫视着她们,自古以来拜谒都需要自报家门和姓名,看她们一身粗布缕衣,行头狼狈,便知二人出身贫贱不比世家小姐,因而懒怠去计较。
“你们谁是水怜玉的女儿?”恭王妃冷冷地问道。
者秀向前再拜,伏首说道,“奴婢者秀正是水怜玉的女儿。”
恭王妃浏览着她的眉宇和神色,像极了一匹饥渴的饿狼,不过在恭王妃看来,这种渴望却是对荣华富贵的殷切。
“模样看着不错,把东西呈上来吧!”恭王妃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嬷嬷。
嬷嬷接过者秀手里的绣图,递到恭王妃跟前,她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绣图,细如游丝,宛若蛟龙,配上水怜玉独特的暗香秘方,让人欲罢不能。
恭王妃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水怜玉入府时女儿才七岁,但制扇之技却已万人之上,备受国主和达官显贵的称赞,上郡之战胜利班师回朝后,苏愿成为亲王贵女当中唯一被册封为公主的王公之女。
制扇法门精辟独到,可苏愿的刺绣却成为她制扇上升一个台阶的软肋。水怜玉的到来让苏愿再次受万众瞩目,女儿的荣耀便是自己的荣耀。
可偏偏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儿在废寝忘食的刺绣学习中身染重病,每日药膳不离,却终究不见任何起色。
从那以后她便将水怜玉赶出恭王府,谁料这一赶也彻底打碎了女儿苏愿心中的理想,连带着生活的希冀也化为泡影,从此一病不起。
撇开往事,今日重见水怜玉的作品她想女儿苏愿见了必定会很高兴,对她的病也许会恢复的更好。
恭王妃感叹道,“你叫什么名字?”
者秀挪到她跟前,像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丑,极尽谄媚之态,恭王妃不屑一顾地让她平身,为了苏愿她可以容忍,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恭王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南奴,见她正要抽身离开,南奴怕错失良机,立即叫住她,“王妃,奴婢又要事请教,还请王妃给奴婢一些时间。”
“大胆奴婢,不得无礼!”嬷嬷训斥着南奴。
恭王妃回头睥睨地看着她,淡淡说道,“有什么话说吧。”
南奴从怀里掏出帛书,嬷嬷接过帛书递给恭王妃,她神色自若地浏览帛书的内容,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恭王妃一言不发,许久才发话,“把她们带回府。”
南奴猜不出她心里想着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暗自迷惑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