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沫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她倏然收回目光。
她可以确定了,对顾衍白她已无话可说,就算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死皮赖脸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该说得她都说了,不该说的她撕破脸也说了,可他就是不动如山,仿佛从未听到一般,不知是他耳朵有问题,还是他的脸皮当真比城墙拐弯还厚。
苏苡沫的脾气因为顾衍白的纠缠不休一次次的转变,从先初的愤怒,衰减到气闷,最终竟成了无奈,提不起脾气来。
不是她意志不够坚定有所动摇,而是他……没得形容,比她想象之中“不要脸”的太多了,能说得都说了,能做得也做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贴上来。
又不能一气之下就离开茵禧市摆脱他,再说就算离开这里,她认为以顾衍白“韧性”都得追来,脾气就这么一点点的消磨衰减。
“哪里?”苏苡沫的声音略微无力,语速极快,可见不耐烦。
“我家。”
“去你……”苏苡沫猛地意识到顾衍白所言地点的敏感性,她连忙收回话,咬了咬牙,道:“不去!……臭流氓。”
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顾衍白挺清楚。
“沫沫。”顾衍白不怒反笑,尾音微微拖长,仿佛暗示着什么,眸中渐升柔光,和平时凌厉果敢的顾氏总裁截然不同。
他的笑容几分邪气,几分坏坏的,在阳光下白皙的肤色令人着迷。
苏苡沫转首刚想说顾衍白被骂还高兴简直有病,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不由一怔。
猝然,头部袭来一阵剧痛,仿佛要撕裂她的大脑。
不过眨眼间,她的额头布满汗珠,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身子蜷缩着。
“沫沫,你怎么了!”顾衍白脸色骤变。
他的眼底只有担忧与心疼,他上前把她圈在怀里,想要看看她究竟怎么了,却有怕二次弄痛她,只能焦虑的选在半空。
不知所措,这个词第一次在顾衍白身上看到。
不过好在顾衍白还有理智,他立刻把苏苡沫打横抱出车,重新客厅,小心翼翼地暂时先把她放在沙发里。
第一时间喊来常年留在顾家的医生为苏苡沫做检查,这些医生都是为顾老爷子准备的,因顾老爷子出国,身边便带了一些当地或者经过外语的医生,来确保顾老爷子的身体万无一失。
顾老爷子本不同意如此铺张,但顾衍白说了一句不能再次失去亲人,顾老爷子沉默之后不再阻拦。
霞光渐渐映红天际,宏伟如城堡的别墅笼罩在一片橘色光芒中,安静而祥和。
透亮的落地窗里,房间以黑色调为主,装修简洁,充满男性气息的房间,仔细看,白色被子里裹着熟睡的俏丽佳人。
床头柜上的电子表,不疾不徐地跳动着末尾数字,安静极了。
直至七点整时,房间门才被轻轻地打开。
此刻,夕阳西落,暮色沉坠。
顾衍白的脚步缓而轻,他尽可能不发出声响,来到床边,停下步伐,看到苏苡沫略微苍白的小脸,他皱了皱眉。
他伸手为她轻轻掖了掖被子,大手不由自主的轻抚她的脸颊,动作十分温柔。
幽黑的凤眸紧锁娇颜,轻轻落坐在床沿,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般,房间再次回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