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发出不知是打嗝还是叹气的声音,&ldo;1955年到1963年,每年夏天我们都来这里。
父母、姐姐和我,还有一个做杂活儿的女孩。想来,那是我人生中最为地道的岁月。
糙场租出去了,一到夏天这里到处是镇上的羊,除了羊还是羊。现在也是这样。所
以,我关于夏天的记忆总是同羊连在一起。&rdo;
我不大明白拥有别墅是怎么一回事,大概一辈子都明白不了。
&ldo;但从60年代后期开始,一家人就基本不来这里了。一来在离家近些的地方另
有了一座别墅,二来姐姐出嫁,我和父母又合不来,加上父亲的公司人仰马翻了一
阵子,这个那个的。总之,这地方就这样再次被丢开不管。我最后一次来大约是
1967年。我一个人来的,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一个月。&rdo;
鼠像想起什么似的缄口停了一会。
&ldo;不寂寞?&rdo;我试着问。
&ldo;寂寞什么!可能的话,很想一直在此住下去,却又不能。因为这是父亲的房
子。我不愿意求父亲照顾。&rdo;
&ldo;现在也不?&rdo;
&ldo;也不。&rdo;鼠说,&ldo;所以这里我是不打算来的。但在札幌海豚宾馆大厅里偶然
发现那幅照片时,无论如何都想来看上一眼。总的说来,是由于有些感伤。你有时
候不也同样吗?&rdo;
我&ldo;嗯&rdo;一声,并且想起那被填埋了的海。
&ldo;于是从羊博士口里听了一些情况‐‐关于梦中那只背部带星纹的羊的。这个
知道的吧?&rdo;
&ldo;知道的。&rdo;
&ldo;往下简单些说好了。&rdo;鼠说,&ldo;听说那只羊,我突然很想在这里过冬,这个
心情怎么都抛舍不掉。至于父亲如何如何,那已经怎么都无所谓了。这样,我就打
点行装来到了这里,就好像被什么诱惑来的似的。&rdo;
&ldo;见到那只羊了?&rdo;
&ldo;见到了。&rdo;鼠说。
&ldo;往下说起来非常痛苦。&rdo;鼠说,&ldo;那痛苦无论怎么说我想你都很难理解。&rdo;
鼠用手指把第二个喝空的易拉罐捏扁。&ldo;可能的话,你来提问好么?大致情况你也
是知道的吧?&rdo;
我默然点头:&ldo;提问顺序颠三倒四,这也没有关系?&rdo;
&ldo;没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