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rdo;我说。
&ldo;那好。&rdo;
说罢电话挂断。挂得颇叫人不快。为消除这不快,我撑臂伏身做了30个扩胸和
20个收腹运动。之后刷洗餐具,洗了三日量的衣服。心情于是得以平复下来。9月
一个心旷神怡的周日。夏天已如难以忆起的旧日记一般遁往了何方。
我穿上新衬衫,穿上没沾番前酱的那条牛仔裤,蹬上左右色调一致的袜子,拿
梳子理了理头发。然而17岁时所感受的周日早晨的气氛还是未能找回。理所当然。
无论谁怎么说,我毕竟增加了岁数。
接着,我从公寓车库开出濒于报废的&ldo;大众&rdo;,开到超级商场买了一打猫食罐
头和猫大小便用的沙子,买了一套旅行剃须刀和内衣。尔后坐在油炸面圈店的柜台
前喝几乎毫无味道可言的咖啡,嚼一个肉桂炸面圈。柜台正面的墙壁是块大镜子,
映出我嚼炸面圈的嘴脸。我手拿刚开始吃的炸面圈望了一会自己的脸,猜想别人将
对我的脸做何感想。当然我不晓得别人做何感想。我吃掉剩下的炸面圈,喝干咖啡,
走出店门。
站前有家旅行代理店,我在那里订了两张明日去札幌的机票。然后走进车站大
楼,买了可以挎带的帆布旅行包和雨帽。每次都从裤袋信封抽出一张嘎嘎新的万元
钞付账。似乎怎么花那捆钞票都不见少。磨得约略见少的只是我自身。世上就是存
在如此类型的钱款‐‐拿在手上来气,花的时候晦气,花光时自己生自己的气,于
是又想花钱,但那时已无钱可花。无可救药。
我坐在站前长椅上吸两支烟,不再想钱。周日早晨的站前处处是一家老小或年
轻情侣。如此怅怅观望时间里,不由想起妻临分手时说的一句话‐‐或许该要个孩
子才是。的确,我这年纪有若干个孩子都无足为奇。然而想到为人父的自己,情绪
顿时一落千丈。觉得若是孩子,恐怕是不愿意给我这样的父亲当儿子的。
我双手抱着购物纸袋,又吸支烟。吸罢穿过人群走去停车场了,把东西放进车
后座。在加油站加油换油时,我进附近书店买了本袖珍书。这么着,两张万元钞了
无踪影,衣袋里哗哗啦啦挤满零市。返回公寓,把零市一古脑儿扔进厨房一个玻璃
碗,用冷水洗把脸。早上起来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一看钟到12点还有些时候。
女友折回来是下午3点。她身穿花格衬衫芥未色棉布裤,戴一副一看都叫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