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径直走到病床前。
如蓝昭所说,蒋佳然确实在睡着,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并无大碍。
他看了许久,把拐杖放在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脸。
没受伤的手指描摹她每一处五官。
蒋佳然的脸生的奇特,这五官拆来来看,每一处都清汤寡水,并不出众,可拼凑在一起,就生出了那么一股子叫人着迷的冷艳。
好一个蛇蝎美人。
蒋南的手从她唇瓣下滑,慢慢的,慢慢的,抚上她白希的脖颈。
她脖颈纤细柔嫩,弧度优美,总叫人想起一个词——天鹅颈。
这脖颈,可真细,细到。。。。。。好像他一掐,便能掐断一般。
许是因为刚刚输了液的缘故,蒋南的手,此刻冰冷无比,这微凉的手指间如游丝一般划过皮肤,饶是在昏迷中,蒋佳然都忍不住轻轻的颤栗了一下。
就是这一颤栗,叫她醒了过来。
她目光涣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是一张人脸,在光线里有些模糊,看不分明,这人手落在她勃颈上,那触感冰凉潮湿,叫她想起一种动物,蛇。
她长睫微颤,眨了眨眼睛。
这么一眨,眼前的一切,渐渐变的分明。
她看清了她眼前这人。
蒋南。
她面色一瞬间变了,那苍白里,竟也隐隐透出几分青,她瞳孔猛然缩了回去,有些声色厉苒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昏迷前的残余片段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她记得她和红姐被困在空无一人的盘山公路,身下是不见底的深渊,周身是巍峨沉默的高山,白雪皑皑,北风呼啸。
闭上眼前,她尚且看到灰蒙蒙的天,裹挟了漫天飞雪,挥洒下来。
残肢的痛意,记忆犹新。
可这些之后,发生了什么?
为何辗转反侧,长途跋涉,最后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这里?
等等,这又是哪里?
她转动目光,四下里一扫。
是医院。
蒋南建的私人医院。
这里,她很熟。
她病了?
红姐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盘旋,可无法得到回答。
因为这房间里,除了她,只剩下蒋南。
蒋南。。。。。。
他居然活着回来了?
蒋佳然又去打量蒋南,才发现,他浑身缠着带石膏,只有那么一两处地方无损。
看来,确实是去了半条命。
她笑了,这场战,她到底没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