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孩子,明明风寒就还没好利落呢,怎么又跑出来吹风了?”宁敏一脸温和慈爱的模样,眉宇间全是纵容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仔细的披在林浣清的肩头:“既是出门,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两件衣服,居然连斗篷也不披也就跑出来,等回头又该嚷嚷着头疼了。”
坐在宁敏身边的,是一位穿金戴玉,把自己打扮的像棵圣诞树似的妇人,闻言顿时挪挪身子坐远了一些:“林二小姐也真的,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的待在家中呗,又干嘛非要入宫来参加赏灯宴?若是过病气给旁人,岂不是上赶着惹人厌吗?难不成连病着都想来赏灯会上勾起那些王孙公子们不成?”
“孙夫人……”虽然她的话让宁敏的心里很受用,可是表面上,宁敏早已经拉下脸来,眉头也是微微蹙起:“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清儿的风寒之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是孙夫人介意的话,大可坐的远远的,没必要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吧?”
“不过就是个庶女,也值的你这般护着?怪不得曾经被一个妾室踩在头上呢。”孙桃冷哼一声,果然便转身离开了。
孙桃不过就是个小吏家的庶女,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顺安候的继夫人,而且此人粗俗刻薄,头脑简单,一般人都不屑与她交好,说起来她也算是盛京名流圈中的一个另类。
宁敏适才听了林浣沄的话,才借故和她搭讪了两句,她便果然过来与宁敏同坐,方才有了刚刚的那一番言语。
若是放在平时,宁敏肯定都不会拿正眼儿瞧她。
“清儿,孙夫人她有口无心,你不要太过在意。”宁敏拉着林浣清的手,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慈爱起来:“既然已经来了,就略坐坐吧,若是身子撑不住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母亲,可别硬扛着。”
林浣清用力的捏着身上的披风,指关节处因为大力而透出了一丝青白之色。
以前,自己和姨娘还真的是小瞧这个女人。
看见自己入宫,不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还说出这么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来。
瞧瞧这一番话说的,既彰显了她的温和慈爱,又暗讽了自己不懂事儿,说起来还真是一举两得呢。
“多谢母亲关心。”林浣清将自己肩上披风取下来,重新给宁敏系上,声音轻轻柔柔的,听起来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黄府医说,女儿已经没事儿了。虽然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可是晚上还是有些冷了,母亲素来身子弱,要时刻注意保暖才行。”
宁敏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坐在一旁的林浣沄给打断了。
“二姐姐说的对,母亲还是要多注意保暖才好。”林浣沄忙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不由分说的就系到了林浣清的肩上,眉宇之间盈着清澈的笑意:“不如二姐姐用我的披风吧。我刚刚和大姐姐到带子河那边走了一圈儿,正巧有些热了呢。”
“多谢四妹妹。”林浣清当下便不再推辞,对着林浣沄温柔的一笑后,便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了宁敏的方向。
果然见宁敏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看向林浣沄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不满。
好好的一个可以折损林浣清名声的机会,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给搅黄了。
只是林浣沄生性单纯,又一直都被老夫人保护的很好,因而也并没能发现这其中的风起云涌,只当是母亲疼惜女儿,女儿孝敬母亲,就这么简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