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
第五天的时候,白言尔清醒的时间变长了。
她带着呼吸器。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孩童一般,眸光流转,却带着一丝丝对世界的好奇和新奇,更多的是茫然。
她没有力气说话,呼吸器里雾气一片,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白言斯垂眸,抿唇。
下颔的线条紧紧地绷着。
他弯下腰,淡淡道:“等你有力气了再说话。”
他走了出去,后面的医生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怎么了?”
医生皱眉,“之前的瘀血块压迫神经了,或许是后遗症,但是病人的身体检查没有问题,眼睛和其他的功能都是正常的。”
医生继续道:“她刚醒,一切都得等她彻底清醒后,才能下定论。”
第七天。
白言尔搬出icu,转入普通病房,状态好了很多。白言尔的儿子还是在恒温箱里,需要再待一个月左右。
她眨着眼睛,睫毛翕动。
张嘴就道:“哥哥。”
一点都没有兄妹分离这么多年的生疏感,她不觉得奇怪,也不陌生。
“嗯。”
白言斯坐在了她的床畔,“怎么样了?”
白言尔说:“你呢?……”她眨眨眼,眼圈就红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赌气,一个人跑去滑雪。”
“我没有想到会雪崩……你受伤了吗?”
白言斯抿唇,“……我没事。”
白言尔头疼,她往窗外看了看,外面明显不是冬天,没有雪,甚至没有冬日的凋零。
“哥哥,我们去南半球了吗?怎么不是冬天了?”
“……”
“哥哥……我头疼……”
白言斯几不可见地凝了下眉头,“你雪崩的时候撞到头了?”
“为什么要……剃我的头发?……那过几天我们回家,妈妈会笑话我的……”
白言斯终于确定了。
白言尔的记忆停滞在了雪崩之后。
之后的记忆她全都忘记了。
不记得南亦救了她,不记得南亦是谁,不记得她和南亦在一起过,也不记得她和南亦生了一个孩子。
白言斯跟着医生走进了婴儿室。
里面有一个小婴儿在恒温箱里睡着。
白言斯站在他旁边的时候,那个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
比起其他健康足月的孩子,他显得瘦小,小小的一团,气色也不好,皱巴巴的看不出来像谁。
白言尔忘记他了。
白言斯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