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都毫不迟疑地去做了!
方夫人甚至还没忘记为她清
理干净,让她一点察觉不出来,为了怕她难堪,他们也只告诉她,她只是中了迷药。
想到这里,她不由对潘启文越发痛恨起来,他,却偏不肯信她!
一个月后,方家餐桌上,方淮之严肃地对叶蕴仪道:“蕴仪,你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想这样,以你的名义,给启文发个电报,要他亲自来一趟南京,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
方宗尧冷哼一声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两次想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淮之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叱道:“你懂什么?”
他再次转向叶蕴仪,温和地道:“蕴仪,方伯伯和伯母从来就当你如亲生女儿一般,决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可是,现在我跟潘启文,份属同僚,有些话,必须要摊开了来说!若是真有误会,说清楚了,你们还能在一起,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我们自然高兴。若是真要分开,那么,便正正式式地分,这对你,对他都好!”
叶蕴仪脸色一白,她知道,方淮之说的都在理,其实,方淮之何尝不清楚,闹到这一步,哪还有和好的可能!他没说出来的是,若是她便这样不清不白地住在方家,若再有那些传言流了出去,对她和方宗尧都是极为不利!而如果方淮之因她与潘启文闹翻,则对方淮之的仕途也极为不利!
可是,一听到方淮之说的,要与潘启文正正式式地分,她的心里,便如刀割般地疼!
叶蕴仪不由微冷了神色,轻声道:“方伯伯,我已经让陆念迅给我安排了待产的地方,这几天,我就要离开了!”
一旁的方夫人不由急道:“蕴仪,你这是说什么呢,你一个人,怀着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你独自去外面?”
方淮之叹口气,对叶蕴仪道:“蕴仪,你理解错伯父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若是你与潘启文正式分开了,以后,你在我们方家,不论什么身份,便再与他潘启文无关!而全南京政坛的人都知道你于我方家,不亚于亲生女儿的关系,以后,任谁若想再动你分毫,也是不能!”
方夫人也在一旁道:“还有一层意思,潘启文那性子,只怕将来在南京得罪的人不少,你是要做事的人,没必要跟着他再受牵连!”
方淮之点点头:“潘天一在西南独霸一方,还有华夏银行的事,你也得早做打算,无论如何,你都避不开他去!”
方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方宗尧,拍拍叶蕴仪的手道:“蕴仪,我看启文还是爱你的,你说的那个什么秘书的事,我看多半也是因为他误会了你与宗尧有染而起,这男人,你总得要容得他犯了错再回来,你说,是不是?更何况,你总得为孩子考虑!”
叶蕴仪轻轻一震,她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容得他再回来?可是,他真的肯再回头么?
眼看着叶蕴仪动容的脸上又闪起了期冀的光芒,方宗尧心里一涩。
***
西南司令府,芳华苑书房内,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整个厅内,只听到潘启文的呼吸声,沉重急促得,象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喘息。
半晌,黎昕艰难地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底气:“这事,说不定中间有误会?不如,去趟南京,当面说清楚?”
潘启文一把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扫,那清脆的碎裂声,让每个人心头一跳。
心底里那撕裂的痛已令他直不起腰来,他冷冷地笑,说清楚?还有什么不清楚?
当初他就奇怪,她莫名其妙地要去南京找什么证据来证明,事实摆在那里,那时的他,根本便不可能有孩子,他竟然傻傻地放她去了,他知道,就是她那一句,若是她拿不出证据,她会自己打掉孩子,更与方家从此断掉联系!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他!天知道,他可以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可他心底里有多怕,他知道她与方宗尧的感情有多亲厚,他怕她从此便因这个孩子,与方宗尧有了再分不开的纠缠和纽带!所以,他竟愚蠢地信了她,放她去了!
可谁知道,她竟然,竟然一早便做的是离开他,跟方宗尧一起走的打算!
还有什么不清楚?那个陆念迅是方宗尧一早就埋在这边的人吧?那一次酒会,他们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见了面,怎么会他在这边没人?!
方宗尧亲口承认孩子是他的,而蕴仪竟亲口说她一早便与方宗尧约好接她的地方!
是不是,她一早就变了心?
是不是,蕴杰走后,她便再没了顾忌?
枉他一人痛苦纠结,迟迟不敢下命打掉孩子,甚至,甚至他还想就这样接受那个孩子,也不敢告诉她实情,只怕她难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