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紫英殿中,金凤凰式样的底座上,一盏盏烛光,逐一被宫女点亮起来。
长公主盛枫接过画娥递过来的信笺时,长久的静默不语。
“公主,这信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画娥不禁拧眉问道:“奴婢是从风媒营柳泉那边取来的,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欺瞒公主的。”
盛枫没有解释,而是将此信笺递给了画娥。
只见上面仅有五个楷体小字,“韦乃宁川人。”
画娥咋舌,又迅速的将纸条递给了盛枫,“真没想到,国师的身份,竟被公主猜中了。”
盛枫微微颔首,她径直走到一座烛台前,将手中的信笺烧成了灰烬。
“自从沈椋向本宫提出,要到太子的东宫去之后,本宫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目前看来,那沈椋显然已经成为韦国师与太子之间的传信者。
沈椋本就是宁川派来的杀手之一,他因长着一张酷似戚哥的面孔,本宫才留下他的性命,做了面首。
太子与韦国师突然取得紧密的联系,这明显不像是太子能做出的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沈椋是听从韦国师的吩咐,伺机接近太子的。
因而,也不难推测出,韦国师可能是宁川人的结论。以前也只是本宫的猜测,现在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是本宫想不通的是,父皇为何能容忍一个宁川人,在大盛的朝堂上存活那么久呢?”
画娥思索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公主,会不会是陛下对韦国师的身份并不知情呢?”
盛枫秀眉蹙得更紧,她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风媒营查到的事情,会第一时间传到父皇的面前。本宫现在越来越猜不透父皇的心思了,还有母后那边。。。。。。”
顿了顿,盛枫倏地站起身来,“画娥,随本宫去一趟坤宁殿。”
画娥提醒道:“公主,此时天色已晚,皇后娘娘那边恐怕早已歇下了,是否要等天明再做打算呢?”
“为本宫更衣,现在便去。”
“是。”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盛枫主仆二人,提着一个灯笼,来到了郭皇后居住的坤宁殿。
郭皇后倚靠在柔软的罗汉榻上,一张精致高贵的脸,因为保养得当,竟看不出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她神态淡淡倦倦的看着面前屈身行礼的盛枫,不免疑惑道:“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
盛枫眼神扫视了一圈,显然是有话想私下与郭皇后说的样子。
郭皇后微微抬了抬手,琪嬷嬷便带着众位宫女离开了寝殿。
“何事如此神秘?非要本宫遣退下人,才肯说?”郭皇后凤眸吊起,眼底有一丝不悦闪过。
盛枫则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母后,枫儿可是为您考虑,若是有些闲话从坤宁殿传出去了,您可真要后悔莫及了。”
郭皇后本就不待见,这个与自己年轻时候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儿,现在又听到此话,不禁有些动怒,“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母后莫急。”
盛枫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双目直视着郭皇后,嘴角噙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枫儿想问一问母后,您与那韦国师之间,是否是旧相识?”
“放肆!”
郭皇后闻言,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本宫原本以为,你是专程趁夜来看看我这个母亲的,不曾想,你才是那个要说本宫闲话的人!”
“母后,您不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吗?您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