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杨嬷嬷的叙述,亦兰急道:“老夫人回京那日,我已经给过她二两银子,嬷嬷怎么又给!”
柚柠摆了摆手:“是我叫杨嬷嬷给的,他们从小在孟家过惯了衣食不缺的好日子,才一被赶出来就让母亲收留到了咱们家,想来四两银子也够他们回草籽胡同生活一阵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野心这么大。”
这对兄妹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原先不知道他二人的来历,是可怜他们才收容进来,如今不仅想方设法的赖着不走,还敢算计府里的人,这样的祸害是断不能留的。
情面她不会再讲,白吃白喝了两个多月,还不念一星半点恩德,柚柠自问对他们已是仁至义尽。
杨婆子更是气坏了,她觉得夫人对她一直是十分信任的,这样简单的差事竟让她办砸了,心里不由气闷又懊恼。
“夫人想要如何处置?还请示下,老奴这次定然不会再叫那个宋莲生事!”
召冬端了碗雪梨汁进来:“夫人先润润嗓子,别动了肝火。”
柚柠接过喝了两口,将碗放到桌上,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让人去外面请个大夫给宋姑娘看看脚伤,如果无事,便派人把他们二人送到草籽胡同去。我记得几个月前,替我诊出喜脉的那个老大夫医术就不错,让武超去请。”
杨婆子得了吩咐,两只眼睛放出精光,好似饿狼瞧见了猎物,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浑身都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劲头。
“夫人安心,老奴即刻就去办!”
她脚下生风,急不可耐地走出房门,那模样儿仿佛晚一步机会就会溜走。
到了前院,她先寻到了武超,让他赶紧去把老神医给请过来,然后又去园子和大厨房把收拾花木的、烧火的和看后门的四五个粗壮婆子都叫到了一起。
几人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武超背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从月洞门拐了进来。
宋莲正软软的靠在炕头,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这么冷的天,这些个丫鬟婆子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自从前日沈夫人开口让她与哥哥走以后,这些个下贱蹄子也不给她这屋里送炭盆了,连炕都不给她烧,明摆着是要撵他们走。
她对着门口轻轻啐了一口,又端量起自己手上的这枝方才在园子里新折的红梅,她摘下一朵插在发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虽然巩云逸对她爱搭不理,不过好在寻到借口留了下来。只要她人在这里,以后机会多的是。
瞧着那个沈夫人年纪轻轻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日后如果能借机得了她的青睐,还愁没有好日子吗。
她正独自心里暗爽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僵直了身子,脸色也戒备起来。
杨婆子大喇喇的进了屋,昂着头走到床边,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嘴边带着轻蔑的笑意说道:“我是奉夫人的吩咐来的,夫人担忧姑娘的脚伤,特地差人寻了大夫来给你诊治。”
宋莲一时僵在原处,张口结舌起来,好半天才憋出了话:“不,不必,不必劳烦夫人,我这脚伤也没什么打紧,多,多休息几日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