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顺天府尹红顶子上的雨水越来越多,催促声也越来越响亮。
哗啦——!
腰间的钢刀抽出。
“钱不易,你要是再磨磨唧唧,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即便对着世间再多不舍,对家人再多依恋,钱不易也明白,该上路了,他这背锅人盖进棺材了。
慢慢登上小板凳。
颤抖着身躯,颤抖着手臂,去拉下那三尺白绫。
脚尖轻轻往后一退。
咣——!
板凳翻过去,咕咚咕咚滚出好远。
“爹啊!”家中几个儿子不顾钱不易的命令,冲过来抱住,把下颚搭上白绫的钱不易的小腿撑起。
“爹啊!儿子不相信您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相信!”
“您到底做没做啊,点个头啊!”
“孩子他爹,你不能死啊!”
“呜呜呜,爷爷,爷爷。”
重孙,儿子,正妻,小妾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几人全都里三层外三层的环抱住他们的当家人。
然而在士兵抽出来的亮闪闪刀片面前,只能乖乖的一个个松开手。
顺天府尹驱散完托举钱不易的家人们后,扬起下巴,静静的看着白绫上的钱不易踢瞪着腿,向死亡的深渊走进……
直到白绫上的钱不易给吊起三柱香后,顺天府尹大手一挥。
“来人,放下尸体。”
担架过来。
尸体放上。
只是再盖上白布的时候,手下士兵不由的喉头耸动。
“大,大人。”
“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这眼睛怎么比合不上!”
士兵一个劲的用手去抹着钱不易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突兀的眼睛瞪地跟牛眼似地,面目狰狞地可怕。
顺天府尹一脚踹开觉得废物地士兵。
亲自蹲下身子,去用力捏那闭合不上地眼皮。
发现徒劳后。
当即命令。
“来人,取针线缝合!”
“我就不不相信,你他娘地不闭上眼睛!”
处理完这些,尸体被堂而皇之地抬出了钱府。
留下地只有钱府哀嚎地众钱家子嗣们。
而府外聚集观望地老把戏,自然也为钱不易这个大混蛋的死感到高兴。
还是有一个人聪明。
他拦住顺天府尹,“大人,钱不易死了,隆盛钱庄也没了,我们的银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