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的指腹在金丝镜片上摩挲出细响,监控屏幕的蓝光将他轮廓削成锋利的剪影。
“调取所有磁卡门禁记录。”他转身时风衣下摆卷起气流,破碎的镜片在掌心折射出冷光,“重点排查三号电梯井。”
徐静已用银簪将长发盘起,染血的旗袍换成利落西装。
她将磁卡记录投影到幕布,红指甲划过某条凌晨三点的记录:“财务部林总监的权限卡,在数据室激活过两次。”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映在她锁骨结痂的伤口上,像朵将绽未绽的玫瑰。
暴雨突至,傅凌站在顶楼露台接电话。
风卷着雨丝扑在烫伤的手背上,老式诺基亚里传来码头暗桩的密报:“山本组的货轮正在7号码头卸集装箱,标着徐氏LoGo的货箱被换成了富士通电脑配件。”
“继续盯。”他望着雨中如巨兽蛰伏的港口,喉结滚动着烟草的苦味。
徐静从身后将风衣披在他肩头,带着枪茧的指尖掠过他后颈:“林总监在和平饭店开了套房。”
他们闯入2308房时,床头柜的威士忌还浮着冰块。
徐静用匕首挑开衣柜里的保险箱,成捆日元中躺着半盒黑色磁带。
傅凌突然按住她手腕,指尖抚过箱盖内侧——三道新鲜的指甲划痕里嵌着淡金色粉末。
“不是林总监。”徐静蘸取粉末在鼻尖轻嗅,“这是浅草寺的祈福金箔,上周山本龙一刚去东京述职。”她的冷笑混着窗外雷鸣,“好个金蝉脱壳。”
傅凌连夜拨通加密电话。
清晨薄雾中,穿皮衣的少女嚼着泡泡糖踢开办公室门,十指套着二十枚骷髅戒指。
“叫我幽灵。”她将U盘插进主机,屏幕顿时爬满绿色数据流,“对方用了七层镜像跳板,最后一站是……”键盘敲击声骤停,“徐氏集团内网打印机?”
徐静猛地扯开档案柜,泛黄的采购单簌簌飘落。
她抽出1987年的墨迹斑斑的合同:“父亲购置的Ibm电脑……”钢笔签名旁印着个模糊的樱花纹章,“供货商是山本株式会社!”
暴雨初歇的深夜,三辆黑色轿车冲破码头雨幕。
傅凌踹开b区仓库的瞬间,二十台老式针式打印机正在自动输出数据。
穿和服的男人慌忙去扯电闸,被徐静的高跟鞋踹中膝窝,武士刀当啷坠地。
“山本龙一的替身?”傅凌碾碎地上未烧尽的磁带,焦糊味里混着北海道海带的腥气。
幽灵已破解最后防线,将复原的数据卡抛向徐静:“你父亲三十年前就在港口地图里埋了定位盲区,够狠。”
晨光刺破云层时,傅凌站在徐氏大厦天台。
他望着脚下苏醒的都市,掌心胶卷被体温焐得发烫。
徐静将解密后的港口布防图铺在栏杆上,父亲的手写标注与山本组的暗码在晨雾中重叠成诡异的航路。
“该收网了。”她将发簪尖端刺入地图某处,1983年标注的沉船坐标正在珠江口闪烁。
江风卷起傅凌的衬衫下摆,烫伤的掌纹贴在冰凉的栏杆上,与三十年前徐父留下的掌印完美重合。
海鸥掠过海关钟楼尖顶,货轮鸣笛撕开潮湿的空气。
傅凌摸出那枚染血的密钥卡,金属表面倒映着对岸突然亮起的巨型广告屏——竞争对手的新品发布会正在直播,山本龙一的半张脸隐在演讲台阴影里。
徐静的红唇擦过他耳廓:“你猜幽灵黑进直播系统需要几秒?”她指尖捏着从替身齿间撬出的氰化物胶囊,玻璃表面映出傅凌骤然收缩的瞳孔。
远洋货轮拉响汽笛,三十卷黑色磁带在碎纸机里化作暴雨。
傅凌反锁总裁室的门,将胶卷投影在天鹅绒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