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声渐去,他还是看不见。
“咳……”他太虚弱了,一块脏器碎片没能被他咳出,堵住了他的呼吸道。
好像有人在救他,他想说,别救了。
但他好像说不出话。
那应该是被锐器扎穿胸口了吧?
他呼吸困难,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那个小小的柜子里。
阿娘告诉他别出声,阿娘把他藏进了那个小小的柜子里。
阿娘不知道,那柜子做工不好,板子跟板子只见有条缝。
他看着阿娘被捅死,那个杀了阿娘的人说:
你看,人其实是靠胸腹发声的,正常情况下胸腹中是没有空气的,这是为了保证人能正常呼吸,人得有气才能发声。
抹了脖子人都还能“嗬嗬”两下呢!但是捅穿胸口,那人死的时候就会可安静了。
他最喜欢这样杀人了。
死人就应该安静。
——
后来楚禧用同样的法子杀了那人。
他给阿娘报仇了。
那如今呢?
他也要这样死么?
以前小时候总听老人家说,人死前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叫走马灯。
为什么他在想起阿娘后脑子里只有那高高的土墙、沁满血液鞣满腐肉的泥地、铁质的粗栏杆、全是软食的饭菜跟……
那个送饭的狱卒……
“小孩害什么羞?叫你脱光就脱光,例行检查。”
“啧……就你下手狠,铁碗都能给打个窝窝出来!”
楚禧笑了。
道纹闪烁,土属性灵力开始暴动。
白含情骇然地看着那满身奇纹之人,那浮于表面的纹路打碎了皮肉往下嵌了一分。
一道道墨色的灵力从那纹路中析出,楚禧身上那温暖的橙色好似都在一瞬间被那墨色的灵力吞噬。
那本清雅而妩媚的脸扭曲着,他宛若魔神。
眼神开始聚焦。
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扎穿腹部的树枝被墨色的灵力瞬间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