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古老且庄重的宫殿之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年仅十岁的信王朱由检正正襟危坐于书厢之中,他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仿佛一座雕塑般专注。全神贯注地接受着孙承宗的精心教导。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孙承宗在科举考试中崭露头角,中进士第二名,随后入翰林十年。在这十年间,他饱读诗书,积累了深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孙承宗充日讲官,开始辅导太子朱常洛学习,那时候的朱常洛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在孙承宗的悉心指导下逐渐成长,即后来的明泰昌皇帝。然而,命运无常,泰昌帝继位仅一月便匆匆离世。泰昌帝年仅16岁的儿子明天启皇帝朱由校继位,孙承宗继而就成为了天启帝的老师。出于对弟弟的喜爱,天启指定自己的帝师也辅导朱由检,以此增进兄弟之间的联系与情感,确保兄弟俩在学识和治国理念上有一定的共通之处,为将来给朱由检委以重任做好铺垫。
大学士孙承宗滔滔不绝地吟诵着经典之作,那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像蕴含着无尽深邃智慧的《论语》,还有记载着岁月沧桑变迁的《春秋》。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直击朱由检的心灵。信王那尚显稚嫩的面庞之上布满了认真的神情,双眸紧紧地凝视着书本,那专注的眼神仿佛要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底。他手中的笔不时地记录下重要的内容,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为人谋而不忠乎何解?”孙承宗问道。只见信王缓缓站立,一脸正色,声音清脆而坚定地说道:“替别人做事有无尽心竭力,就如臣子应当尽心尽力为君王排忧解难。”孙承宗乐呵呵地挥了挥手,示意朱由检坐下。
接着说道:“《说文》当中对此的注释为‘虑难曰谋’,这意味着,共同探讨、筹划怎样化解困难才可称作‘谋’。倘若将‘谋’字简单地诠释为‘替别人办事’,的确无法精确地阐释出‘谋’字的原本意涵。‘谋’实则包含两层内涵:其一,当他人遭遇困境前来向你问询;其二,你需要与他人一道探讨并筹划如何妥善地解决这一难题。也就是说,处于‘谋’的阶段,困难尚未得到切实的化解。”
“尊师,那在《左传》里,叔孙豹论及《皇皇者华》时说道:‘访问于善为咨,咨难为谋。’还有《鲁语》中所记载的‘作咨事为谋’。那么,为何曾子率先谈及‘为人谋’呢?”朱由检问道。此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呵呵,殿下,读书人读书为社稷首要之事便是‘为人谋’。然而,读书人存在一个弊端呀,那便是酸腐,喜好摆臭架子,这恰恰就是曾子所提及的‘不忠’。而‘忠’,《说文》中的注释为‘敬’,即怀着敬仰之心并且予以遵循。”说完,孙承宗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由检,那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欣慰。
对于天启皇帝,他既感慨其在木工技艺上的天赋与痴迷,又无奈于其对朝政的疏忽。在孙承宗的内心深处,他深知天启并非毫无治国之能,只是被种种诱惑和误导分散了精力。他或许曾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暗自叹息,为这位学生未能将聪明才智全然用于国家的治理而感到惋惜。
而朱由检,那个自小就勤奋好学、一脸坚毅的信王,孙承宗对他寄予了厚望。他看到了朱由检身上的责任感和决心,却也担忧他在未来面对复杂局势时可能会过于急切和刚愎自用。
书房外,伫立在那里的榆翔,也是感慨万千。原来“鸡娃”这种现象并非后世才有,这竟是自古就存在的悲剧。朱由检自幼命运多舛,生母刘氏在年仅23岁时便撒手人寰,那时的朱由检不过5岁稚龄。养母庄妃,为人严谨正直,对朱由检的成长影响深远。和注重其品格,
然而,过早失去生母和养母的陪伴与呵护,让他在内心深处缺乏足够的安全感。也是可怜的娃啊,榆翔内心感叹!
想到多年以后,孙承宗竟会率领自家亲人坚守高阳城抵御清兵,最终城破被俘,却毅然选择自缢身亡,死前曾发誓:“若孙氏尚存,则必灭清”。他的心中便盈满了无尽的敬佩。
明朝就像是一位顽强的斗士,在生命的困境中苦苦挣扎,却不得不面对这接踵而来的重重打击。
见朱由检,从书房缓缓走出。榆翔早已等候多时,他手里拿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风筝,兴奋的对朱由检说道:“殿下,咱们一起来放风筝吧!”朱由检的眼中瞬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为亲王的身份,“放肆,榆翔,你怎敢如此糊涂,亲王殿下身份尊贵,岂能玩这等市井之物!你这般行事,是要给殿下招来非议和麻烦的!”身边的王承恩,训斥道。
“管家,我……我只是想让殿下开心一会儿。我知道您一心为殿下的名声和威严着想,可殿下他每日被各种规矩和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放松玩耍,能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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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你这是在害殿下!殿下身负重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岂容你这般胡来!皇家的规矩和礼仪是不容有丝毫懈怠的,你这般放纵殿下,日后若出了差错,你担当得起吗?”
“管家,殿下他还是个孩子啊!孩子就该有孩子的天真和快乐。您整日强调规矩礼仪,可殿下的内心感受您有真正在意过吗?偶尔玩耍一下,既能让殿下舒缓心情,又不会真的影响到什么大局。”
“住口!皇家子弟自小就需明白规矩和礼仪,容不得你这般狡辩!我这都是为了殿下的未来着想,你懂什么!”王承恩怒喝声响彻四周,旁边的侍从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随即,王承恩急忙和榆翔使眼色,那意思是,“别为难我啊,我也做做样子”
王承恩站在一旁,内心也是复杂万分。他从小就跟着朱由检长大,深知殿下的苦命。看着眼前榆翔对殿下的维护,他不禁想起殿下平日里被繁重的规矩和责任束缚着,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自由和快乐。他在心里暗暗叹息:“殿下确实可怜,这孩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啊。”无奈,此刻难免信王府有他人的眼线,落人口实。内心来说,榆翔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哦。
“小的,无知,望公公恕罪”榆翔说道。“哼,不要以为你对咱家有护驾之功,就可以飞扬跋扈,法不容情”王承恩说道。
“公公说笑了,别吓着榆翔”信王瞪了王承恩一眼。
待众人散去,王承恩悄悄找到榆翔,小声说道:“榆护卫,刚才众人面前,多有得罪,望海涵。你们偷偷去,东墙那边我把人撤去了,”榆翔诧异的望着他,“你干才,不是…”王承恩比划着耳朵,指指外面。书房里的信王正索然无味的望着窗外发呆。“殿下,我带你出去”“不行”“放心,没人知道我和老王招呼过了”毕竟,孩子,犹豫片刻,信王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来到东墙边,榆翔先将朱由检费力地托举起来,朱由检努力地攀着墙壁,小脸憋得通红,衣服也被墙角的树枝刮得有些凌乱。榆翔在下面急得直冒汗,不停地小声催促:“殿下,快些,快些!”
好不容易,朱由检翻上了墙头,却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了下去,哎,无语。榆翔纵身一跃,抱起朱由检一翻而过,被榆翔用轻功翻过墙的朱由检,满心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玩,,好玩!”一方面,他惊叹于榆翔那高超的功夫,真是身轻如燕,带着自己瞬间就越过了那高高的院墙。他在心里暗自想着:“榆翔竟有如此厉害的本事,若我也能学会这等轻功,那该多好!”
另一方面,实在是在府内的生活太过无趣了。每日不是学习那些枯燥的礼仪规矩,就是被各种责任和期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禁感慨道:“这日复一日的沉闷生活,简直要把我憋坏了。难得有这样刺激新奇的经历,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快乐。”此刻的朱由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忘记了自己亲王的身份,只是一个尽情享受着这难得一刻的孩子。“大胆,有此轻功,还让本王爬墙,成何体统”“信王,这不做人要低调”
“这样,以后教本王如此身法,恕你无罪”
“啊!这,信王能吃苦否?”
“本王可以”
“何时开始”
“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开始吧,明天五更来院子练”
“如此,甚好”…
两人开始,在草地上开始放风筝,尽情地奔跑着,榆翔一边跑一边放线,手中的线轴快速转动,风筝在天空中越飞越高。朱由检欢快地笑着,双手挥舞着,大声喊道:“再高些,再高些!”他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空旷的草地上久久回荡。
跑累了,他们气喘吁吁地便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休息。榆翔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满脸笑意地递给朱由检:“殿下,尝尝这糖,可甜啦!”朱由检微笑着接过糖果,轻轻放入口中,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神情,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此刻朱由检眼睛有点湿润,自从庄妃过世后,没人对他这样真心了。
身边的人对朱由检更多是惧怕,在他们眼中,朱由检是尊贵无比的亲王,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祸端。哪有榆翔这样真心地与朱由检相处,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谄媚,只有纯粹的友情和发自内心的关怀。
“殿下,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