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络腮胡大叔划火柴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几个老乡忍不住纷纷追问: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老赵叹了口气,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工地。
“后来啊,我听工友说,那女人是工地上塔吊司机他老婆,平常在工地干点杂活,人也挺和气的,没想到竟然那么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
“他们还传言,说自从这工地开始动土,就邪门得很,每过几个月,都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失踪。
“但董事长为了赶工期,愣是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用钱摆平一切,外头是一点风声都没漏出去。”
我听了半天,突然忍不住趴在座椅上插嘴道:
“或许,只是意外事故呢,毕竟以前工地施工安全措施不够规范,也不好说是灵异事件吧?”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老赵的脸色一沉,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小子懂个锤子!当年要不是老子溜得快,肯定会下一个失踪的就得是我。
“自从遇鬼之后,我每天都无精打采的,人也特别倒霉。
“最惊险的一次,我正走在工地上,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根手臂粗的钢筋从十几米高的楼上直直落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冲我头顶而来。
“我吓得魂都没了,拼命往旁边一闪,那钢筋就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叮咣’一声砸在我身后的铁板上,火花四溅。
“我愣在原地,额头冷汗涔涔,当时钢筋距离我的头,只有三指宽,那冰冷尖锐的钢筋,就差一点就把老子穿成糖葫芦了!”
听了老赵的话,我心中疑惑更甚,目光紧紧锁住他,低声道:
“大叔,我想你后来一定是得了高人指点吧。不然,恶鬼缠上你,怎会轻易放过?只是离开工地,怕是治标不治本。”
老赵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嘴巴微张,仿佛被我的话戳中了隐秘。
“你怎么知道?”
他脱口而出,随即又猛地摇头,神色坚定起来。
“没,没有人指点我,只是我命大罢了。”
说着,他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车厢内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先前我就想着,应是那位帮助他的高人曾警告过他,勿在人前提及此事。
看见老赵如此反常,则更加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不过既然有高人出手,又过了那么多年相安无事,大概此事早就被神秘高人处理好了,我又何必多操一份心?
我呵呵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对那位姓赵的大叔说道:
“大叔不必在意,我只是随便说说,您别往心里去。”
听我这么说,老赵的神色才渐渐缓和下来,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头深深地埋在领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此后,任凭车厢内如何嘈杂,他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神色复杂。
又过了几个站,车厢内的灯光在老赵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拿起了行李,似乎打算提前下车。
我见状,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还未曾问过那工地最终建成了哪所学校。
在他即将踏出车门的一刻,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