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敌人眼中总是比在朋友眼中还要容易识出深浅。
这边吴明为了开脱杀人之嫌,几乎穷尽口舌,那边中年大汉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凝注着他身后的易寒宇,缓缓道:“少年,如果你愿意自断一臂,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易寒宇道:“为什么?”
中年大汉道:“因为你并非一起的。”
易寒宇道:“你看出来了?”
中年大汉道:“我看出来了。”
易寒宇道:“可我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中年大汉道:“所以我才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易寒宇垂首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非为善,亦不为恶,倒也不是对任何人都赶尽杀绝的。”
中年大汉笑了,道:“要你自断一臂,只是为了给我的兄弟们一个交代,或许,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你我可以成为朋友,如何?”
易寒宇依旧在凝视着自己的右手,道:“可以成为朋友么多一个朋友的确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坏处的。”
这居然不是感激,而是会先说出这么样一句话来,中年大汉听了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有了笑意,但他并没有笑出来,却朗声道:“到时候我请你喝酒,我这人只要一撞见合得来的人就喜欢喝酒。”
易寒宇似乎是有些呆住了,叹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画面确实不错啊!只可惜”
中年大汉道:“只可惜什么?”
易寒宇道:“我可以将你当成朋友,却不能将你的那些兄弟当成朋友,因为他们绝无可能成为我的朋友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么?”
中年大汉道:“够清楚了。”
易寒宇道:“好,你动手吧,我绝不拦你,但我却要拦住你的人。”
中年大汉指了指白小小,道:“你想救那个小姑娘?”
易寒宇道:“就算是吧。”
中年大汉道:“为什么?她可是拉你垫背的,是在利用你。”
易寒宇道:“因为她虽是杀你兄弟的凶手,却不是小人,而且我也在利用她。”
中年大汉道:“很好,恩怨分明,只可惜了刀下无情。”
易寒宇道:“我不会对你动刀的。”
中年大汉道:“你为何不对我动刀?”
易寒宇道:“因为你也没有要对我动刀,人予我三分,我报人七分。”
中年大汉笑道:“还是可惜,因为你高看了我,你可知道,其实我在与你说话是假,在等待更大的支援是真?”
易寒宇道:“我一直都知道。”
中年大汉讶然道:“你知道?”
易寒宇沉默点头。
中年大汉道:“所以,你才一直劲酝着自己手上的飞刀?”
易寒宇还是沉默点头,只是,他虽在点头应和着中年大汉的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左侧的一个方向,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这时候,一道声音自左侧之处传来:“这狂妄的狗杂碎,居然能够提前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倒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