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手间洗个脸吧,天气怪热的,都冒汗了。”
殷良辰用力地点点头,低着脑袋快步的走进了洗手间。她真的很感激齐贤的善良。他是她的合作对象,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面对面的,如果他也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天的水,即便是上午,也已经不再是凉的了。但殷良辰洗了一把脸之后,情绪却是冷静多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地调整着心情,然后调整表情。她不能把负面的情绪带给孩子们,他们是快乐的小天使,不应该知道愁的滋味儿。
殷良辰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园长的电话又到了,叫她再去一趟办公室。像是怕她不愿意去,还特地强调王瑞凯夫妻已经离开了。
说实话,不管他们是否还在,殷良辰都不太想去见王桂芬,可是她不能不去。
走出洗手间,跟齐贤解释了一下,殷良辰又匆匆地跑向王桂芬的办公室。
路上,她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再一次有落泪的冲动。很快她就惊讶地自问,为什么现在的她会变得这样脆弱?以前比这更加艰难得多,她也没有哭呀?
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她就已经到了王桂芬的办公室。“园长,我来了。”
“坐吧。”王桂芬依旧是一脸温和的表情。对着殷良辰,她真不敢摆架子,因为她的把柄还抓在人家老公的手里呢。就算殷良辰把天给捅破了,她也得想办法兜着。
殷良辰走到沙发那坐下来。
王桂芬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看你情绪有点激动,先喝杯水冷静一下吧。”
“谢谢。”殷良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水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水是温水,暖暖的感觉确实让人觉得好过一些。“园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因为张慧玲的事情?”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找你来,确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张慧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管你有没有做这事儿,她都认定了你是有罪的。虽然王瑞凯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可他总不能真的把张慧玲当犯人一样囚禁起来吧?所以,我估摸着,张慧玲肯定还会来闹事的。这种事情虽然说是老师的私事,可是张慧玲这么闹,对学校也是有影响的,是不是?你也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了孩子们的生活,是不是?”
“园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张慧玲她的想法很偏激,不管我怎么解释,哪怕我真的在电视上道歉,她也不见得就会善罢甘休。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辞职?”
这是殷良辰想到的唯一可能的办法。她不在红星幼儿园了,张慧玲自然就不会来这里闹腾。那时候,她会改到他们家闹腾去!
“不不不不!你别误会!”王桂芬伸出两只手掌,不停地摆动,极力否认殷良辰的这个猜测。“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顾萧翼要是知道她把他老婆给炒了,那不剥了她的皮才怪!她就算把全校的老师都辞退了,也不能辞退殷良辰啊!这个是老佛爷,得供着!
“那园长你是什么意思?你直说吧,我接受得了。”最坏不过是辞职。至于什么公开道歉,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王桂芬搓了搓手,斟酌了一下说辞。“你看,顾先生是个有能耐的人,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很棘手,但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要不,你让顾先生来帮忙解决?”
殷良辰彻底愣住了。叫萧翼来解决这件事,那不是等于告诉他,她跟王瑞凯见面导致张慧玲误会了吗?尽管她是清白的,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萧翼要是不相信她呢?
萧翼曾经说过,他既然选择了她,就会相信她。然而,殷良辰不敢赌,她害怕失去萧翼,失去这一切!
“园长,他再有能耐也搞不定一个疯了的女人,他不能把人杀了,也不能把她囚禁起来,不是吗?而且他很忙,我不想拿这种琐事去烦扰他。你让我想想吧,实在不行,我提出辞职。”
“别别别!咱们还是一起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王桂芬从来没那么忌惮过一个人,顾萧翼还是头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把别人最深的秘密给挖出来的人,她真的不认为他搞不定一个疯女人。
不过,王桂芬也知道殷良辰这是不想让顾萧翼知道这件事。也对,不管是不是清白的,这毕竟不是好事儿。这种事情,是个女的都知道不能让老公知道。像顾萧翼这种男人,哪个女人不想牢牢地抓住他,哪有做蠢事往外推的道理?
“谢谢园长。”虽然知道王桂芬这是忌惮萧翼,但殷良辰还是挺感激她的,毕竟她没有直接联系萧翼。
王桂芬不是不想自己联系萧翼,她只是不敢冒险。万一顾萧翼龙颜大怒殃及池鱼怎么办?“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或者,我们可以把王瑞凯叫出来,一起商量办法。”
“不!园长,我说过以后不会再跟王先生见面了。”
“我也会在场,不用担心有人误会。”
“不!不管有没有他人在场,我都不会再跟他见面,包括电话跟网络联系。”她就是心太软,不忍心拒绝王诗意,才把事情闹成这样。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了。
王桂芬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只是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办?”
“园长,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殷良辰很愧疚。她最怕给别人添麻烦叫人家为难了。
“算了,你也不想闹成这样的。你跟我都好好想,看怎么能把张慧玲给解决了。你不方便见王瑞凯,我去见他,跟他谈一谈。”有病就得对症下药,张慧玲的药就是王瑞凯。除此之外,就是千年人参对她也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