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一样的身影与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划过天空,转瞬消失不见。
醉香楼。
今日京城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召集了几乎所有的大臣到朝中议事,一直到现在这些大臣都没有回来,所以去外面寻欢作乐的老头子和公子哥都少了不少。
加上那定远侯府的惨状被不少人看见,吓得半死,自然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因此这晚上的街巷少有的十分安静。
醉香楼自然也是……没几个人。
浓郁的脂粉气充斥整个房间,浓妆艳抹的许多女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瓜子。
“真是晦气啊,出了这样的事情,今晚连个客人都没有,无聊死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没骨头一样倚着桌子,慢条斯理剥着手上的橘子。
橘子似乎不是很甜,她嫌弃地撇了撇嘴,本就皱在一起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阿红,你怎么能这样说。”一旁的一个绿衣女子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劝道:“定远侯为大楚做了不少事情,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缅怀人家,也不能这样说话啊。”
“我管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我又没有看见。但如今没有生意,委屈了我自己,我倒是看见得清清楚楚!”那阿红嗤笑一声,把那绿衣女子的手甩了下去。
“对了,这定远侯,似乎是你的外祖父吧?”阿红转头看了一样对面喝茶的女子,嘲讽道:“我倒是差点忘了这回事,方才那些话,倒是多有冒犯啊。元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这种卑贱之人计较吧?”
那女子被这般挑衅,却是不恼,反而露出淡淡一个笑来。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坐直应道:“姐姐此言差矣,清宁不过一无父无母之人,那定远侯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又怎会与姐姐计较呢?”
这人正是元清宁。
那日她主动请求来到醉香楼,半点也不端着以往的小姐架子,反而是和青楼女子一般做起这等生意来。她神色坦坦荡荡,提及定远侯,似乎在说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样。
其实她与那定远侯本也不熟。
那定远侯是元宜的外祖父,又不是她的。
与她何干?
唯一的干系,反倒是这老头之前对她的看不惯与为难。
“切,你倒是撇的干净。”阿红翻了个白眼,又往嘴里丢了一瓣橘子。
元清宁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心下鄙夷,脸上却是笑得得当。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而后缓缓起身,朝她们搞了个词,自己慢慢朝楼上走去。
“这位大小姐又去干什么了?怎么,又不想和我们这些下等人待在一起了?”
“阿红你可省省吧。”另一个女子也有些看不过去,直接把一整个橘子塞进阿红的嘴巴里堵住她的嘴:“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吃你的橘子吧!”
阿红:“……”
好气,可她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