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言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几句话,基本就是能动手的,直接动手了。
但这句话,他记得很牢,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这话,他对着尚清北说过,路言原原本本还给了他。
二是,路言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沉。
当时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他。
丁力见顾戚久久没说话,敛着眸,看着有些瘆人,于是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戚神?”
“行了。”顾戚眼神有些暗,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回走。
丁力愣是被这一下,弄得浑身僵硬。
虽然糊里糊涂,可有种白捡了一条命的感觉,等顾戚一走远,瞬间跑没了影。
顾戚冲掉手上的药油,隔着门,偏头往外看了一眼。
考试我不在行……
所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门外的路言,在听到浴室水声响起的一瞬间,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可等他走到桌边,把滑到椅子底下的试卷捡起来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在顷刻间,席卷了全身。
他不是不想说。
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现在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顾戚很久才出来,路言已经上了床。
台灯仍旧开着,像是给顾戚专门留的。
顾戚走过去,桌上的卷子已经被收了起来,桌面很干净。
“关灯了,还要下来吗?”顾戚轻声问。
顾戚没回去的意思,路言也没说让他回去。
“腰上有伤,晚上下来的时候,注意点。”这次,路小同学连后脑勺都没留,遮得严严实实。
顾戚关了灯,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声:“疼的话,这两天睡下铺。”
“顾戚,你高中为什么会突然回国。”不知过了多久,路言忽地开了口。
声音很轻,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
可顾戚知道他醒着。
“不算突然,总要回来的。”顾戚听着上铺传来轻微动静,猜着应该是翻了个身,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知道会不会压到腰上的伤。
“家里长辈年纪大了,念了很久,”顾戚慢声道,“一直有这个打算,工作重心也在慢慢转移到国内。”
路言:“工作重心?”
顾戚:“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