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亓官懿眸光坚定。
“好!杀!”
既无退路,何不拼死一搏?
斓瓴士兵受主将影响,不再关注洛城上方的火光,专心应敌,越发勇猛。
这一变故,直看得白宁唏嘘不已。他望向那火光,有些哭笑不得:“墨羽搞来搞去,怎么就这一个招数?”
“管用就行。”澹台绾晞回了他一句,目光却专注于战场。就在前一刻,景玺也亲自上阵了。
白宁扭头看她:“宸妃说的对,这次能拿下洛城,墨羽确实帮了我军不少。”潇洒地打开折扇,他一下一下地轻摇,仿佛置身于山水间般惬意自在,而不是身处于刀光剑影的战场。
“你不担心赤雁么?”澹台绾晞看了他一眼。
他笑:“本军师才不担心她,她命硬着呢!”
——
六月十二,洛城失守。
斓瓴国最后一道防线溃败,弥月大军长驱直入。笼统不过一万的斓瓴士兵边打边退。
祁詺川低调潜回,在茶棚里歇息,听到洛城失守的消息,当即丢下几个铜板。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七月初回到金陵城。
前方战事连连告败,斓瓴朝野早已人心惶惶。左相下令,严查入城出城的人,以防细作混入金陵。祁詺川赶得匆忙,没带王令,穿得又落魄邋遢,被守城士兵截下。他亮明身份,士兵从未见过他,不敢确认,只得先拦下,同时派人去请将军。
“岩……时弈!”他一认出城内那青衣背影,放声大喊。
时弈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赶紧回过身来,神情莫测。挥挥手,示意士兵放行。
“王爷,你怎么落得如此情形?”
“唉,一言难尽。”祁詺川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无心与他计较浪费时间,拉住时弈,急匆匆往川王府走,“洛城失守了,咱们赶紧逃吧。再不逃,下一个失守就是金陵!”
“逃?”时弈停了下来,眸色异样地将他看着。
祁詺川随他一道停下,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时弈,本王知道你是为本王着想。可是本王不想死,你没去战场你不知道,斓瓴迟早要败给弥月的!”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是活生生的人?
时弈收起眸中的异样,“我知道。”
祁詺川欣慰一笑,他就知道,亓官懿那群死忠的人不能理解他,但时弈一定可以。再次拽住时弈。时弈却纹丝不动。
“怎么了?”他蹙眉。
“太后有令,川王爷一旦回金陵,速去昭清殿见驾。”
祁詺川愣住了,反应了一会,他明白了:“对!咱们得带上缪莹一块逃!”
时弈却将他的手从自个衣袖上拿下:“十天前,太后收到亓官统领的飞鸽传书。斓瓴律法有云,主帅潜逃乱军心者,诛。”
“……你是说,缪莹要向本王问罪?”祁詺川一脸地不相信,“怎么可能?本王是她丈夫!”
“她是太后。”清雅的嗓音。平淡地叙说着事实。
祁詺川张了张嘴。却心酸地发现,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弈,咱们逃吧。”
时弈苦笑着,轻轻摇头。他身后。一个个穿着寻常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渐渐将他包拢。
“王爷。你说的对,千万不能与你皇兄比智谋。亓官懿的安排,不逊他。”
——
时弈在川王府楼台。从中午等到日落黄昏,一名羽林军现身王府,请他入宫。他整了整衣袍,冲羽林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询问,就缓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