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见四少奶奶想用他,一脸严肃的说:
“请四少奶奶放心,奴才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婧姝道,同时让这几个人快去告诉大太太。
等他们走了之后,婧姝转向吉祥家的对她说:
“你去看吉祥的时候跟他说,让他晚上小心点,多派几个人看守,就算要睡最好也是几个人轮流着睡,比如四个人值夜的,每个人睡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天亮了,千万不要大家都睡着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吉祥家的正视着婧姝,正色道:
“就算四少奶奶不说,晚上要是轮到吉祥值夜,他也会安排值夜的人轮流着睡,正如四少奶奶说的,四个人每个人睡一个时辰,奴婢会把四少奶奶的话转告吉祥,让他凡事小心为上。”
“这样就好,你快去吧,天都快黑了。”婧姝对吉祥家的说。
吉祥家的朝莲花小筑方向跑去,吉祥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值夜。说起来,莲花小筑那边的库房放的都是老爷留下的古玩玉器,跟另外一处专门存放大件家具、桌椅、屏风的库房相比,这里紧要多了,一件巴掌大的璞玉就是价值连城,所以自从洪老六跑来对婧姝说,三房那边似乎正在酝酿什么阴谋的时候,婧姝就加派人手重点保护莲花小筑这边的库房。
三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上次高员外强索他们家五间铺子一事是三房的教唆的,但洪老六听见的应该不会有假,鱼死网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自从三房被大太太撵出去了之后,一直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他们现实母女三个合演了一出戏,跑来大太太跟前哭哭啼啼,说知道自己错了,在外面住的这些天也吃了苦头,觉得还是家里好,宁愿不领每个月的月例也想回来住,毕竟这里是家,他们都住了几十年了,住在外面实在不习惯,都快憋出病来了。
尽管三房放下身段在朱氏跟前求情,朱氏却一点都不为所动,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冰冰的把母女三打发走了。这个时候婧姝就对冰玉和绵绵说,凭三太太和五姑娘的性子肯定不会罢休。果然不出所料,几日之后洪老六就跑来跟婧姝说了他躲在窗下偷听到的那些话。
“鱼死网破,莫非不幸会在今晚发生——”婧姝喃喃自语,联想无缘无故掉下来的牌匾,婧姝的心跳又加速了。
“姑娘,你怎么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绵绵从来没有见过姑娘像今天晚上这样六神无主,悬挂在门楣上的牌匾掉下来的情节让每一个人都有一种不祥之感,绵绵年纪小,她甚至有点害怕。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绵绵紧紧贴着婧姝问她。
婧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太太屋里看看。”
“哪个太太?”绵绵诧异的问婧姝。
婧姝朝她笑了笑,道: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还有哪个太太,当然是去二太太屋里了。”
“哦,哦。”绵绵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吓傻了,连这都反应不过来。
大太太得知悬挂在门楣上的牌匾居然无缘无故掉了下来,吃一惊,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怔怔的站在地下。
“太太,太太你这是怎么了?”芷青见朱氏定定的站着,摸了她手,发现她的手竟然像冰一样冷。
“娘,娘。”丽珠发现情形不对,心急着急,也顾不得什么,连声唤娘。
“哎——”朱氏发出一声幽幽长长的叹息,她扶着芷青的手缓缓走到屋外。
“娘,外边起风了,我们还是进去吧。”丽珠说。丽珠从前一直说自己不信鬼神,然而当悬挂在门楣上的牌匾掉下来碎成两半之后,丽珠心想,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好好的牌匾怎么会掉下来,系着它的绳子没断,悬挂它的钩子也没坏,今天晚上除了现在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之外,连一丝风都没有,牌匾掉下来难道是一种不祥之兆,我们家快玩完了。丽珠越想越害怕,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从广西回来,广西虽然穷了点,但总比待在这里受那无妄之灾要好。我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女儿,跟娘家已经没有瓜葛,就算看不见的灾难要降临也不应该降临到我的头上。但灾祸又不长眼,它想让谁灭亡就让谁灭亡,不行,这个家不能再待了,我得赶紧走。这么想着,丽珠再也顾不得边上唉声叹气的母亲,她对芷青说:
“好生服侍太太,我回去了。”
“是,二姑娘。”芷青尽管觉得奇怪,太太因为受不了打击整个人都垮了,而二姑娘非但不安慰母亲,而且还急着要走,芷青虽然有怨言,但丽珠是主子,而且在芷青眼里,还是一个蛮横的主子,芷青只能眼巴巴看着丽珠飞快的朝自己屋里走去。
小厮们还站在地下,他们在等大太太的示下。
朱氏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芷青担心太太会有事,轻轻推了推她,在她耳边柔声道:
“太太,不如奴婢去把四少奶奶叫来。”朱氏慢慢转动着眼珠,当她的视线看向芷青的时候,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彩,只见朱氏朝芷青频频点头。“你快去叫四少奶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