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做这些事的人是星遥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肯露脸,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怪我跟星远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星遥,如果你还责怪我的话,你的心肠就太硬了,因为你已经惩罚我了,你的失踪不见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你究竟知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婧姝再也支撑不住,她两只手紧紧捏在美人靠的榻坐沿上,闭着眼睛,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婧姝忽感一阵眩晕,像是坐在一条摇晃不停的船上,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翻出来似的。
“你这样折磨我究竟为何?”婧姝低声呢喃着。
“星遥,如果你已经回来了的话,就出来见我吧,无论你怎么对我总比现在躲着不肯出来就要。”婧姝用梦呓似的声音说,她自言自语着,自从星遥走了之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难受。
如果一个女子失去丈夫或者年纪很大了还没有婆家的话,会被世俗社会歧视。寡妇门前是否多就是如此。虽然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待自己不错,但隐隐的婧姝还是发现有些人开始在说自己的是非了。如果她到大少爷屋里走的勤了,那几个刁奴就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自从大少爷病了之后,大娘就让婧姝替他诊治,婧姝每隔几天都会去替大少爷把脉,所以府上就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每当这个时候婧姝总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像往常那样跟丫头们说说笑笑,然而心里却难免苦楚,特别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婧姝就会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也是对星遥的思念最深的时候。
“四少奶奶在家吗?”
恍惚之间,婧姝听见门外有人叫她,抬起头一看,见靑螺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靑螺,我在呢,什么事?”
“原来四少奶奶在屋里,我还以为你到铺子里去了呢。”靑螺走了进来。
“今天铺子里有二姑爷去,我不用去。”
“那正好,你娘家派人来接你了,来的人叫沈槐,正在门房候着呢,说让四少奶奶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跟上头说一声,要在家里住几天。”
婧姝愕然的看着靑螺,问她:
“沈槐来了?”
“是的,他说是你们家的管事。”
如果沈槐亲自来接自己回去的话,家里肯定出了大事。婧姝一刻都不想耽搁,对靑螺说:
“你去把绵绵叫来,她在圆子里,还有,待会要是冰玉回来了,而我和绵绵已经走了的话,你对冰玉说,让她跟大太太和二太太说一声,就说我娘家有事带着绵绵回去了。”
“是,四少奶奶,奴婢记下了。”靑螺是个乖觉不过的丫头,她见婧姝这么焦急,已经走到门口了,还不忘回头安慰她:
“四少奶奶,你别急,说不定亲家太太想你了想见你一面而已。”
婧姝知道靑螺是个会看风使舵的,她这么说是想安慰自己,婧姝想,难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很焦急了吗?
等靑螺走了之后,婧姝拿起冰玉平时一直用的靶镜照了照,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色居然很白,要是让娘看到自己这副尊荣肯定会吓坏,婧姝不想吓着自己的娘,从来不化妆的她第一次往脸上抹了胭脂水粉。
待绵绵回来,婧姝已经都收拾好了,连两人要带的衣服都放在包袱里了。
绵绵一进来,婧姝就迫不及待的要走。
“我们快走吧,沈槐还在外面等着呢。”
绵绵手上抱着一大束鲜花,那是她刚采摘来的,靑螺找到她的时候,绵绵还在圆子里兴致盎然的和几个小丫头摘花呢。
“姑娘,我们这就回去吗?”
“当然这就回去,你还在等什么?”婧姝诧异的看了绵绵一眼,见她仍旧抱着那一大束花,催促她赶紧把花放下,快跟她走。
绵绵见姑娘这么急,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把花交到靑螺手上。
“这些花送你了,我们走了,等冰玉之后回来劳烦你跟冰玉说我和姑娘回家了。”
“知道了。”靑螺抱着那束花站在院子里看着四少奶奶和绵绵离开。
两个人走后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冰玉拿着绷子进来了。
“咦,四少奶奶呢,怎么你一个人在屋里?”冰玉见靑螺正往一个景泰蓝花瓶里插花。
因为专心致志只顾着插花,靑螺连冰玉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直到听见冰玉的声音才停下来。
“冰玉姐姐回来了。”
冰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靑螺,见她正在往一只景泰蓝花瓶里插花,对她说:
“怎么用这只瓶子插花,四少奶奶难道没有跟你说把花插在柜子上的那只美人耸肩瓶里吗?”
靑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四少奶奶匆匆忙忙就走了,没有跟奴婢说把花插在什么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