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真的做了蒙古鞑子的奸细?妄你堂堂一位富家公子,居然做了蒙古鞑子的走狗,说出去难道不怕被人嗤笑?”倪千总用轻蔑的眼神打量星远。
星远微微一笑,道:
“你我是老乡,没想到会在千里之外的蒙古遇见,这难道不是缘分吗?倪千总见了我这个老乡,怎么也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叙叙旧,反而说这些丧气话来使彼此难堪。”
在苏州的时候星远就见过倪千总,不过那个时候只知道他在边关打仗,不知道他已升作千总。
不过此时的景象一点都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倪千总拉长着的脸说明他要公事公办。
就在倪千总带星远进去的时候,刚才城楼上跟星远说话的那个士兵已经去报告石总兵,外面来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当那个士兵来到石总兵的住处时,石总兵还没有就寝,正在跟马大人两个下棋。
“呵呵,石总兵这一招三十六局杀角势好威武勇猛,到跟你作战的风格很相似。”
石总兵见马勇这么说,眯着眼笑道:
“马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刚才那么一吃,害得我差点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马大人虚怀若谷,装作不经意的让了我一招,我早就全军覆没了。”
在围棋上马勇的确比石总兵要高明一些。不过马勇实在不想挫石总兵的锐气,所以假装不经意的让了他一颗子,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马勇觉得石总兵其实也不简单。
就在两人准备再下一盘的时候,来了一个士兵向石总兵汇报,城门外来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人,说要见石总兵,他自报家门说叫束星远。
“束星远?”石总兵觉得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去把人带上来。”
“是。”城楼上的士兵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反剪住双手的束星远。
石总兵跟星远先前只有一面之缘,当他看到星远的时候,打量起了他。
星远微笑着看着石总兵。
猛的石总兵想起来了,他指着星远,大声道:
“你是尉迟霏的朋友。”
“在下正是,那天在尉迟霏家里我们见过面。”星远总算松了口气,还好石总兵把他想起来了。
等认出星远之后,石总兵立即变得殷勤起来,他先喝退那两个反剪住星远胳膊的士兵,随后请他坐下。
“束公子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是被蒙古鞑子虏来的?”石总兵觉得纳闷,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星远。
星远知道石总兵正在怀疑他的来路,做事一向冷静的星远在来以前已经把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都考虑周详了,因此当石总兵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时,他微笑着侃侃而谈。
“我认识一个蒙古姑娘,她是娇哆桒孖的妹妹,她在我面前吹嘘蒙古如何有趣,我见她说的这么好,一时心痒,于是就跟她一起到了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草原的生活是那样枯寂无聊,于是就想回去。但那个蒙古姑娘却待我十分热情,当她听说我要离开草原,死活都不让我走,我苦于没有办法脱身正在烦恼的时候,没想到被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娇哆桒孖的宠妃的哥哥牧仁。牧仁一直跟中原人做买卖,他有几箱玛瑙翡翠要运去杭州,但苦于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我跟牧仁毛遂自荐,说我有办法帮他把东西运去中原,牧仁见我态度诚恳,就答应让我送那批货物去杭州。”
星远边说石总兵边在心里盘算,他在想,这小子说的有几句真的,几句假的。石总兵想,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娇哆桒孖的妹妹有意于他,即使如此,那他是怎么过娇哆桒孖这一关的,要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既然这样,这小子在娇哆桒孖的营地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安然无恙?难道娇哆桒孖看在他是妹子的情人份上饶他不死吗?石总兵越想越奇怪。
星远见石总兵一言不发,知道他正在揣度自己的来路,此时怀疑星远的人除了石总兵之外,还有就是马大人。
“这位是——”星远看着马大人说。
直到星远这么问他,石总兵才想起忘了跟他介绍马大人了。
“这位是马勇马大人。”
“束某不知马大人在此,居然没有给马大人行礼,实在太唐突了。”说着,星远朝马大人一揖到底,样子十分恭敬。
马勇见面前这个年轻人尽管说出来的话有点奇奇怪怪,让人捉摸不定他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但待人的礼数不错,心里对他徒增了几分好感。同时马大人发现星远跟前几天来的那个年轻人不但名字十分相似,连长得居然也很相像,于是马大人想,他们两个会不会是兄弟。
其实还真被马勇猜对了,他们不止是兄弟,而且还是亲兄弟。
“照你这么说,你借给牧仁送货物的间隙从娇哆桒孖的营地里跑了出来?”石总兵道。
星远朝他点了点头:
“还好牧仁信任我,让我把那几个装着玛瑙翡翠的箱子带去杭州,我才得以脱身,否则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石总兵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