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和婧姝商议决定第二天让四姑爷去找艾明。
第二天一早四姑爷莫忠海就动身去道台府见艾明。不知他此去收获如何,艾明会不会摒弃前嫌不与束府计较出手相帮,一切还有待证明。
四姑爷前脚刚走,三太太带着纹茜、纹艾两个人进府来到朱氏屋里。她们来的时候朱氏刚吃过早饭,见了母女三个,朱氏问她们,可吃过早饭了吗,母女三个都说已经吃过了,潘氏笑着说:
“家庙的粗茶淡饭味道也不错,早起吃了两大碗稀粥,一个素菜包子呢。”
朱氏点着头,一脸正色的说:
“粗茶淡饭有利于修行,出家人修为好,就是因为在饮食穿着上都化繁为简。”
朱氏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无非是让母女三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母女三个心里早就已经把朱氏从头到脚骂了一遍,今天她们过来是有用意的,在家庙住了这些时日,已经很不耐烦,无论吃的、用的、使唤的都粗糙不堪,根本不能跟家里比,所以母女三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朱氏让她们回来住。
“大太太,时间可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老爷的连清明都过了,掐指算来,他死快四个月了。”
“可不是,有一句话叫作白驹过隙,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好比那青烟,一阵风一吹就没了。”
潘氏咯咯笑了起来:
“咯咯,大太太怎么变得文绉绉的,像个女学究似的。”
朱氏把眼睛从账册上抬起来,瞥了潘氏一眼,道:
“三太太过奖了,我一个粗人罢了,论细致还是三太太行。”
“被逗了,在这个家里谁比得过你,粗的、细的、不粗不细的,都是大太太最好。”潘氏的话似乎是对朱氏的嘲弄,意思是说她八面玲珑,没啥不行的。
朱氏呵呵笑了笑,合上账册,看着潘氏,道:
“三太太今儿个怎么来了,不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府的吗,三太太怎么把规矩给忘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母女三个在家庙住了这些时日痛定思痛,知道错了,今日进府是来求大太太的,希望大太太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还是放我们进府吧。反正我们的苦也吃了,大太太的气也消了,难不成大太太还放不下?”
潘氏的话好别扭,好像错的人是朱氏,而不是他们。
朱氏在心里暗骂潘氏老不为尊,在孩子们面前也这样,不肯承认错误就算了,还说的好像别人害了他们那样。朱氏不禁来了气,绷起脸,沉着声音说:
“三太太话说完了吗,说完的话还是快走吧,我还要到铺子里去呢。”
“大太太下逐客令了,哎,我就知道老爷一死我们三房就惨了,谁叫我口拙舌笨,只知道笨做,不想二太太、四太太那样会拍马屁,会说好话,会讨人欢心,只有我什么都不会,早知道有今天的下场,到不如趁老爷疼我的时候大权独揽,一家做大,也省得现在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大太太可不要忘了,老爷疼我的时间最久,比疼你,还有疼二太太、四太太加起来的时间都还要久。”
“是啊,所以老爷死了,你不殉葬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疼了你这么久的老爷。”朱氏不失时机的呛了潘氏一口。
此时站在地下的芷青见太太说的有趣,抿着嘴偷笑。
潘氏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喘息,牙关咬的紧紧的,纹茜生怕脾气急躁的母亲发作起来,赶紧碰了碰潘氏的胳膊,示意她要忍耐。
“大娘,我们今天过来是来像你承认错误的,在家庙住的这些日子,我们真的在忏悔,知道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既对不起死去的爹,也对不起束家列祖列宗,所以请大娘网开一面,看在同时爹的妻儿的份上,还是放我们进来吧。我和娘住在外面还使得,纹艾就有点受不了,她身子骨弱,前阵子又感染了风寒,到如今还没有好呢。再有自从搬去家庙住之后,我们几个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特别是纹艾,总是被噩梦惊醒,没有一个晚上睡的踏实的,她因为多病盗梦,就算在家里,十个晚上竟有五六个睡不踏实的,如今换了一个地方,她就更没有办法睡了,所以求大娘看在纹艾可怜的份上,放我们进来吧。再说,如今我们和爷们分开住,几位爷住在庄子上,听说都很不安分,眠花宿柳到罢了,万一带出什么病来,日后传染给我跟纹艾,我和纹艾就太冤了。”
纹茜说的这些朱氏早就知道了,几位爷在庄子上过的可潇洒了,特别是五姑爷的相好条儿也在庄子上,自从五姑爷到了那里之后,条儿重新跟五姑爷好上了,纹茜鞭长莫及,管不到他,心里正抓狂呢。
但是朱氏先前也是有言在先的,一定要她们在家庙住满一年才能回来,她要趁这个时候给这些惯会兴风作浪的人一个下马威,如果此时不辖制她们,他日就更难管了。
所以朱氏对纹茜的话置诺罔闻,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五姑娘跟姑爷真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才分开这些时日就忙不迭要夫妻团聚,不如这样吧,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就让你们夫妻聚一聚,以解相思之苦。”
纹茜被朱氏调侃,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