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想到一块去了,潘氏开始着急起来,她对纹茜说,先沉住气不要声张,万一他们查到自己身上,就说一切都是姑爷的主意。潘氏这一招金蝉脱壳显得太低级了,纹茜就首先觉得不妥,她哭着说:
“娘,你怎么可以让你女婿背黑锅,当初出主意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出了事你就推的一干二净,自己做清白人,让别人替你顶杠。”
“你是傻的吗,你哥哥能顶下这个罪名吗?他将来可是要继承祖业的,如果人他背黑锅,我们这房就全军覆没了。”潘氏激动的说。
“可你女婿又算什么呢,他不惜冒着危险把东西偷偷拿出去,他那样为的是什么,是保全大家,现在到好,你为了你儿子,居然牺牲你女婿,娘,你实在不该这样。”
潘氏见纹茜有点讲不通,索性发下狠话,如果姑爷不肯顶杠的话,那么就有她来顶杠。纹茜也甩手不管了,撂下话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娘一个人顶着吧。潘氏差点气炸了肺,指着纹茜破口大骂,纹茜的心肠变硬了,她一脸冷然的对母亲说:
“你别怪我狠,是你自己三番五次护着二哥,那个事情明明是二哥兴出来的,你却要你女婿来顶杠,既然你这么疼你儿子,那么就有你来替他顶杠。”
纹茜的样子很冷,潘氏愣怔的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说:
“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
“我再好都没有你儿子好,你儿子才是你的心尖子。”纹茜冷道。
潘氏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觉得半边身子麻麻的,那种感觉已经折磨了她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半边身子总是无缘无故发麻。今天发作的特别厉害,从早起到现在已经麻了三次。
就在潘氏跟纹茜闹的时候,婧姝屋里来了一群人。谷大娘和另外几个管事娘子抓住了一个贼,这个贼叫乌娜,是六姑娘屋里负责传报的小丫头,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发现她夹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溜出府去,还好被几个正要去厨房当差的女人发现,那几个女人见乌娜神色慌张,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觉得古怪,就叫她把包袱打开给她们看看。乌娜见那几个女人要看她的包袱,拔腿就跑,跑得太快,居然摔了一跤,被那几个女人生擒活捉。打开她的包袱一看,简直不敢相信,里面装着的竟是几件古玩。
那几件古玩放在桌子上,已经叫库房管事辨认过了,全都是老爷的东西,一件是黄地粉彩描金五蝠捧寿纹碗,一件白地蓝彩花卉纹葫芦瓶,最后一件是影青釉红彩描金梅瓶。
“四少奶奶,这些东西肯定是无奈偷的,否则为什么要跑?”谷大娘子最恨鼠窃狗盗之事,她愤恨不平的对婧姝说。
边上几个女人也附和着说:
“她如果不是贼,见了我们为什么撒腿就跑?”
“刚才库房管事都已经说了,这些古玩是老爷屋里的,乌娜这个贱婢真是贼胆包天,连老爷屋里的东西也敢偷。”
“照我看,像这样的贱婢就应该打死。”
“对,打死她。”
“打死她。”
婧姝见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落井下石,冷哼了一句,道:
“我都还没有审呢,你们急什么。”
那几个女人见四少奶奶这么说,立即偃旗息鼓,不敢再随便开口,生怕说错话惹四少奶奶生气。
此时的气氛显得很肃穆,婧姝坐在门口,乌娜跪在台阶廊下,地下站满了人。婧姝看一眼桌子上的那些古董,起身离座,走到乌娜跟前,看着颤抖着跪在那里的乌娜,说:
“冰玉、绵绵,扶乌娜起来。”
当婧姝让丫鬟扶乌娜起来的时候,人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向她。
冰玉、绵绵愣怔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婧姝说了第二遍,两个人才扶起乌娜。
乌娜的两条腿痉挛的抖动着,才刚扶她起来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害怕得脸色苍白,连站立都不稳。
“绵绵,拿一张凳子给乌娜坐。”
绵绵好奇的看了婧姝一眼,觉得姑娘今天怪怪的,像乌娜这样的人居然还给她椅子坐。不过既然是姑娘吩咐的,绵绵只有照做。
当绵绵搬来椅子,让乌娜坐的时候,乌娜死活不肯坐。
“真是不识好歹,四少奶奶好心让你坐下,你居然不要,没脸的东西。”冰玉没好气的骂了乌娜。
乌娜跪在那里,哆嗦着说:
“奴婢哪有资格坐着跟四少奶奶说话。”
“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些可都是老爷屋里的古董,你怎么连老爷的东西都敢拿,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冰玉对乌娜说。
“奴婢真的没有拿老爷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奴婢在河边捡到的,不但我捡了,大太太屋里的二愣娘也捡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四少奶奶,别听她的,但凡做了贼的都说自己没有偷东西,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贼的会承认自己是贼。”谷大娘对婧姝说。
婧姝比谷大娘她们冷静多了,她知道乌娜不是老爷屋里的丫鬟,她一直都在纹艾屋里当差,虽然平时有点小偷小摸的习惯,但毕竟胆子没有这么大,决计不敢偷老爷的东西。再说,如果东西是她偷的,她为什么不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东西拿出去,而却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去。所以婧姝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你说这些东西是你在河边捡到的,同时捡到的还有大太太屋里的二楞娘,好,我现在就让谷大娘去找二愣娘,如果你胆敢骗我,那么就去二门上领二十板子吧。”
乌娜一叠连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