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长舒一口气,推心置腹的对春桃说:
“我何尝不想把小荣许配给四少奶奶的哥哥,听说这位哥哥跟四少奶奶是一母同胞的,我见四少奶奶温文尔雅,是个好的,她的哥哥肯定不会差,哪知三太太告诉我四少奶奶的哥哥是个浪荡子,对三太太的话我始终将信将疑,毕竟她的为人你我都清楚,所以现在我纠结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春桃见四太太这么说,知道她心里还是明白的,没有受潘氏的蛊惑。
“四太太,不妨我去打听打听,四少奶奶的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颜氏见春桃这么说,喜出望外。
“那就有劳你了。”
“太太怎么跟我客气起来?”春桃笑道。
“模样还在其次,只要脾气、性格、人品好就行了,将来过日子讲的是脾气顺、性格温和、人品中正。”
春桃点着头,说:
“我知道了,请太太放心。”
再说婧姝坐上吉祥驾驶的马车很快来到家里。娘和爹早就翘首以待了,几个月没有见到双亲,他们的身体都还不错,这让婧姝觉得很宽慰。
这次回到家婧姝想问爹一件事,她是不是早就已经被皇太后选作义女,要送去塞外跟蒙古国的某一个藩王和亲。
姚子柏见到女儿乐坏了,一乐就多喝了几杯,等夜色阑珊的时候,葛氏熬不住先回房去睡了,屋里只剩下父女两。
婧姝见绵绵坐在那里打起了盹,轻轻推醒她,对她说:
“你先回房去睡吧,冰玉已经跟太太回去了,你把风灯留下,我等下回家的时候好拿着它照路。”
绵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
“那我先家去了,我把风灯留下,姑娘也早点回来,已经戊时了。”
“我知道。”婧姝送绵绵到门口,转身进来的时候,见地下站着几个小丫头,婧姝打发她们走了。
姚子柏笑看着女儿:
“她们全都被你打发走了,你有事要跟爹说吗?”
婧姝站在姚子柏跟前,姚子柏见女儿一脸严肃,到底是父女,见了婧姝的样子,姚子柏就知道女儿有事问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束府住的不开心,想回家?”说到这里,姚子柏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自斟壶往面前的酒盅里倒了满满一杯酒,刚想拿起来送到嘴边,被婧姝拦住了。
婧姝拿走了父亲手上的酒盅,对他说:
“爹,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姚子柏苦涩的笑了起来:
“你就让我喝吧,一醉方休岂不干净?”
婧姝把酒盅里的酒倒在地上,在父亲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面露苦意的父亲,问他:
“爹有什么心里话不妨对女儿直言。”此时父女两心里想的居然是同一件事,婧姝想趁跟父亲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问他和亲的事,姚子柏想的也是这个事,当初如果没有遇见星遥,现在婧姝已经是蒙古某一个藩王的王妃,那样的话,恐怕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像今天晚上这样父女隔着一张桌子说话。然而婧姝的命运毕竟是悲苦的,纵使嫁给星遥,以为近在咫尺,可以享天伦之乐,没想到星遥会抛下她离家出家,至今生死未卜,她竟守起了活寡。我的女儿为什么是这种命运,为什么,为什么——“哎——”姚子柏的郁闷无处宣泄,他再一次沉重的叹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