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已经失踪整整十天了,仍然没有一点音讯。冰玉奇怪的发现四少奶奶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每天都过得很悠闲。大太太念在她大病未癒,不再让她管理家务,有纹茜代替婧姝协助大太太管家。纹茜特别珍惜这个机会,她差点让大娘对她失去信心,现在能重新得到她老人家的赏识,纹茜战战兢兢,凡是分派给她的事务无不尽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失而复得的镯子的确是有福偷走的,纹茜审查清楚之后,不再认有福这个干儿子,并且辞了有福的爹朝奉的职务,对于有福的娘常大娘纹茜更是卯足劲惩罚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承认错误,完了又让常大娘自己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每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不一样,纹茜喜欢用这种过激的方法来处理事情,这是大太太不推崇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格中的有些事是很难改变的。
不知不觉瀮烟已经出嫁了,黄昏的时候,夫家敲锣打鼓抬来一顶轿子,一身喜服的瀮烟上了花轿,从此做了别人的妻子。
三爷娶回来的女人如今住在三爷屋里,府上的人对这个女人指指点点,不过三爷有言在先,这是他纳的妾,妾的地位在奴才之上,况且还是爷亲口说的,底下的人不把她当主子是不行的。
然而金娘在三爷屋里的日子犹如囚徒,甚至比囚徒还不如,囚徒最多失去自由,很少遭人白眼。因为二太太嫌弃她,二太太是这样称呼金娘的——三爷屋里的那个妖精。上头是底下这些人的风向标,人们见上头这样说三爷屋里的女人,有几个没脸色就尽力往下踩,凡是金娘要一件什么东西,那些人就说,端的好大的架子,只不过是个姨娘,摆出来谱到是比正经主子还要大。每日虽然一日三餐,外加上午下午各一顿点心,但饭菜不是冷的,就是吃剩下的。尽管看着这些肯定被人动过的饭菜实在咽不下去,但金娘还是每次都把饭菜都吃光,若没有吃尽,那些人又该说她不知检点,浪费食物,下辈子投胎是要进畜生道的。
尽管每天过的都是非人的日子,但金娘总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自己微笑。
“这些人现在这样对我,是因为她们受了婆婆的影响,我会证明给大家看我不是那样的人,总有一天她们会改变对我的态度。”金娘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她上次进府的时候曾见过婧姝,知道这是星远的四弟娶的妻子,金娘对婧姝的印象不错,这天趁人不备,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要去找人说说话,每天关在家里,都快憋闷死了。
当金娘来到婧姝屋里的时候,婧姝正在歇午觉。她见里面鸦雀无声,想,我还是回去吧,别打搅人家休息。但转念一想,觉得今天好不容易能出来,家里那几个丫鬟像防贼似的防自己,下次还想出来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了。这么想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金娘又折了回来。
冰玉一觉醒来,正要去洗衣服,她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以为是府上的丫鬟,就说:
“你是哪个屋里的,为什么不在主子跟前服侍,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主子醒了要是见不到你,回去之后又该挨骂了。”
金娘见冰玉把她当做婢女,也不恼,走上前去,笑道:
“你肯定是冰玉?”
冰玉打量着她,带着不解的口吻说:
“你到底是谁?”此时冰玉方才发现金娘的穿着不像婢女,特别是发型,挽的是飞天髻。
金娘见冰玉误会自己,也不生气,直接报上名讳,说:
“我是金娘。”
直到金娘说出自己的名字,冰玉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莽撞了,她朝金娘福了福,微微涨红了脸,带着歉意,说:
“奴婢该死,连姨娘都不认得,居然还——”
金娘忙扶冰玉起来,笑道:
“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我闲着无事,想找你们奶奶说话,既然她还睡着,我回去了,改日再来。”说着金娘就要走。
“四少奶奶已经醒了,姨娘既然来了,进去坐会儿,跟我们家奶奶说说话,病了这些日子,奶奶也正想找个说话的人呢。”
金娘巴不得这样,她跟在冰玉身后来到屋里。
冰玉让金娘在外间坐会儿,她进去服侍婧姝穿衣。
金娘环顾屋子四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南面墙上的一个大书柜。人都说四少奶奶断文识字,我原先以为只不过是个略通文墨的女人罢了,没想到家里会有这么多书。如果这些书她都看过的话,那这真称得上是个女诸葛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丫头奉上茶水。
“姨娘喝茶。”
金娘问小丫头:
“柜子里那些书是谁看的?”
小丫头带着高傲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