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夫人对星遥越来越喜欢,她问朱氏:
“不知束公子今年几岁了?大概已过了弱冠之年吧,可曾婚配?若尚未婚配的话,老身有一位外甥女,家里就住在杭州,生得还算齐整,跟束公子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开始的时候星遥见于老夫人不像那些迂腐的老太太那样,对她颇为尊敬,现在见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星遥对她有了厌恶之情,心想,好啰嗦的婆子,我的婚事谁要你张罗,你的外甥女生得再好,还能有婧姝好?哼,我看你是想跟我们家攀亲戚吧。
星遥的想法未免有些偏激,那也是因为他心里装着婧姝,容不下别人的缘故。
朱氏见于老夫人误会了,笑道:
“多谢老妇人好意,遥儿刚过弱冠之年,已经成亲,家里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媳妇,他那媳妇不但模样生得好,行事也大方,府上老老小小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
见朱氏这么夸婧姝,星遥心里美滋滋的,刚才对于老夫人的不满一扫而光。
于老夫人似乎有点失落,她不自然的笑了笑,道:
“真是可惜了,束公子已经成亲,否则那外甥女跟他到真的很般配。”说到这里,于老夫人啧了啧嘴,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星遥有了婧姝一切都满足了,就算有一位仙子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动心,更别说什么外甥女了。既然朱氏要去会稽看大姐,星遥留下碧云和木头陪大娘去大姐家里,他自己和谷管家等人回了苏州。
是夜,束府,柏园,正房。
这些天冰玉都不在家,她去了慈安堂,说是过些日子是她父母的死祭,她要给父母吃几天素斋,念几卷经文,因为最近晚上做梦老梦见死去多年的父母,所以想尽一下做儿女的心,好让父母的亡灵超度。当冰玉决定去慈安堂的时候,筝儿念着佛说,到底是冰玉姐姐孝顺,父母死了这么多年还心念着,我就没有冰玉姐姐的那颗孝心,我也是父母双亡的,但从来没有在梦里做到过他们,也从来不会替他们吃斋念佛。
当筝儿这么说的时候,婧姝笑道:
“听说你父母不在的时候你才只有二三岁,那个时候你都还不记事,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父母有感情呢?”
筝儿道:
“四少奶奶说的可不是,老实说我对父母的印象一点都没有。”
婧姝道:
“这就难怪你从来不会梦见你父母,也从来不会想起你父母,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自责的?”
筝儿原先住在庙里,整天和师姐们在一起,那时到不觉得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人有多凄凉,自从来到这里,发现大家都有父母,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筝儿开始感伤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四少奶奶经常劝解她,她不知要在背地里掉多少眼泪。
绵绵坐在炕上打络子,低着头,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筝儿走过去,见绵绵的十根手指灵活的在黑线和金线之间穿梭,笑道:
“绵绵姐姐的手好巧,我上次见四少奶奶拨弄琴弦,手指也像你这么灵活。”
绵绵笑道:
“我哪有姑娘能干,姑娘的手抚的是琴,我的手打的是络子。”
婧姝笑看着绵绵和筝儿,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哪有这么好,姑娘你们谁喜欢弹琴,我可以教你们,这也没什么难的。”
筝儿道:
“对四少奶奶来说是不难,对我们来说那是比登天还难。”说到这里,筝儿指着古董架上一个墨绿色的锦盒,道:
“上次四少奶奶让我找象牙筷子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那个锦盒,见里面放着一本天书——”
说到这里,绵绵打断筝儿,好奇的说:
“天书?我服侍姑娘这么久,姑娘的东西都是我收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姑娘居然还有天书?”
筝儿啧了啧嘴,笑道:
“可能你没有留心,我见那本天书上写着一些像小蝌蚪一样的字,你说它像字吧又不像字,你说它不像字吧又像字,我自己认识的字不多,所以也说不好那上面的到底是字还是什么。”
绵绵狐疑的看着筝儿,道:
“你真的看到天书了吗,那还不快把天书拿出来给我看。”
筝儿说:
“你别不相信,我这就拿给你看。”
不一会儿筝儿捧着锦盒来了,绵绵放下正在打的络子,过来看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