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的是四太太的姨娘,自然比二少奶奶的姨娘高一级,给六十两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二少奶奶若觉得我弹压了你,我可以把旧例拿给二少奶奶看,先前老太太家里的一位姨娘没了,给的是八十两,我想着现在没的是四太太家里的姨娘,自然该降一级,就给了六十两。”
关露祺的姨娘没的时候给的是四十两,这还是大太太给的,听婧姝这么一说,连红拂都觉得四少奶奶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借口来反驳她。哪知关露祺柳眉一竖,从鼻孔里哼了一句,说:
“四太太是老爷的妾,我是二少爷的正妻,四少奶奶难道忘了这一点?妾怎么能和正妻比?怎么说我的也应该和四太太一样,如今四少奶奶平白无故克扣了我二十两,究竟是何道理?”
婧姝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关露祺会以这个作为由头来寻婧姝的麻烦,婧姝只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解释:
“二少奶奶此话差矣,四太太可是你的长辈,二少奶奶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婧姝以为自己这么说,关露祺会转过弯来,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只见关露祺蛮横无礼的说:
“我知道四少奶奶是存心辖制我,试问妾室能和正妻比吗?朝廷还论功行赏呢,四少奶奶到好,只认人头不认人,因为四太太处处帮衬你,你就借着由头给人好处,我是个病歪子,就来欺负我,看来大少奶奶说的没错,在这个家里谁若低着头做人,就会被人骑到头上来,我今儿个若不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婧姝见二少奶奶实在是无理取闹,可她又不能赶她走,跟她讲道理她根本听不进,婧姝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绵绵,去把吴大娘叫来,顺便让她带上账册。”
“是。”
绵绵前脚刚走出去,关露祺就说:
“四少奶奶惯会拿老例来弹压人,像我们这种没身份没地位的,只能屈居人后,但我可告诉你,你别张狂的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婧姝冷笑了笑,说:
“二少奶奶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做事不公?”
关露祺冷哼了一句,道:
“你觉得你做事公平了吗?”
婧姝摇了摇头,说:
“待会把账册给你看,你自然就知道了。”
关露祺道:
“我不会看账册。”
婧姝说:
“你不会看我教你看。”
关露祺直言不讳的说:
“你教我我不放心。”
婧姝奇怪的看着关露祺,说:
“你不相信我?以为我会骗你?”
关露祺不屑的瞥了婧姝一眼,说:
“你骗的不就是我吗?”
婧姝见关露祺处处与她争锋相对,好言相劝她不听,照章办事她不理,总是以为自己弹压她,婧姝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她冷冷一笑,说:
“二少奶奶今儿个是怎么了?若觉得我做事不公,我们可以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到底是我姚婧姝做的不对,还是有人鸡蛋里挑骨头。”
关露祺怒道:
“四少奶奶什么意思?鸡蛋里挑骨头的人说的是我吗?”
婧姝笑了笑,说:
“有一句话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二少奶奶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若你觉得我辖制了你,待会看了账册你就知道了。”
关露祺瞪视着婧姝,道:
“什么是妾,什么是正妻,你给我解释一番?”婧姝懒怠理她,觉得这位二少奶奶真是死脑筋,到了这个时候居然纠结在妾和正妻上面,她怎么就不想想,四太太是她丈夫的娘。如果能往这上面想,她就不会这样了,可惜有些人就是这样,一叶障目还不自知。